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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钦听了魏忠贤说了半天也没有说道重点,忍不住第三次叫道:“魏公公!”

“酒来,今夜不醉不休!”魏忠贤大叫了一声,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初六,清晨四更

在喝酒之前魏忠贤就让李朝钦在房梁上替他悬好一根绳索,可是李朝钦竟然挂了两根,魏忠贤看了看那两根并排的绳套,苦笑着摇了几下头,就招呼李朝钦和他一起坐下喝酒,此时魏忠贤和李朝钦二人都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咱家以前背着先帝收过不少钱,不过先帝从来不和咱家计较,就算知道了也就是一笑置之,曹公公曾和咱家说过,先帝大行前还对万岁爷提到过咱家,唉……”魏忠贤叹息着又端起了酒杯,脸上又浮起了犬马眷恋之色:“咱家每每思此,就指望能替万岁爷出力,以报效先帝的深恩。”

“东林党说罢免了咱家、恢复祖制,天灾就能过去,大明就能风调雨顺,嗯,咱家的这一条命本来就是先帝给的,如果真能如此的话,那咱家死不足惜,嘿嘿,只是若天灾还在的话,万岁爷难道要靠东林党去治国么?”

魏忠贤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咧着嘴大呼了一声痛快,跟着又感慨了起来:“万岁爷还是太年轻了,生于深宫、长于高墙之内,唉,万岁爷根本不知道这世上的人心到底都险恶到什么地步啊。”

“万岁爷怎么能信东林党啊?……罢了,罢了。”魏忠贤发了一晚上的牢骚,自己也觉得有些太过婆婆妈妈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拖着板凳就向绳套下凑了过去,魏忠贤踉踉跄跄地走到了绳套下,醉态可掬地就想爬到凳子上去,李朝钦满嘴吐着酒气,过来扶了魏忠贤一把,帮他爬到了凳子上。

“谢谢。”魏忠贤轻声说了一句,他跪在板凳上向上伸出手,死死转抓住绳套把自己拖着站直了起来。

“先……万岁爷,微臣来了。”魏忠贤把脖子套进绳套后,嘴里喃喃念叨着就要踢凳子,但就在他把眼都闭上了以后,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连忙又睁开眼把脖子从绳套中取了出来。

此时李朝钦也已经把自己的凳子拖过来了,正晃晃悠悠地往上面爬,魏忠贤掉头对着他又大声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魏忠贤就再次调转过头,把绳套第二次拉上自己的脖子,闭上了眼睛……

天启七年十二月初六,魏忠贤在阜城上吊自尽,被从人草草埋葬,后在东林党的要求下,天子下令把魏忠贤的尸体再挖出来,以谋逆罪剐三千刀,并斩首示众。

……

天启七年十二月底

扫清阉党后,少年天子组建了一个全新的东林党内阁,东林内阁随即向皇帝建议,应该撤销掉东厂这个特务机构,因为这种监视对东林君子们的一种侮辱。现任的少年对东林君子的道德操守是很信任的,他完全相信即使没有人监视他们,文官也不会贪污国家的钱,而且会尽心尽力地做好自己的职务,所以皇帝欣然批准了内阁的这个建议,解散了大明的国家安全局。

一心要做尧舜之君的少年在解散了东厂以后,又询问他的臣子们,彼此之间还应该如何合作,才能实现他中兴大明的志向呢?东林君子们认为皇帝还应该撤销部署在各地的其他监视机构,比如各省的河道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