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打断道:“金匮之盟若是为真,为何不传魏王,而传真宗?不是兄终弟及吗?”
“魏王乃是庶出!”
“那为何不立燕王为储!?”
陈正汇沉默了,好半天才道:“太祖已经错了一次,太宗皇帝岂能错第二次?”
赵瑜嗤笑道:“好个不能错第二次!”
陈正汇摇头,放弃了与赵瑜争辩,却道:“天家之事,岂是你该说的?!”
“赵光义做得,别人就说不得吗?何况,就算天下人说不得,我也能说得……”赵瑜顿了顿,抿了抿嘴,转过话头:“不提什么叛逆不叛逆,且说先生罢课之事。若说身份,先生已是死人。若是地理,我这更是海外野岛。先生自守如此,是给谁看?却又是何苦?况且衢山义学也是先生三年心血所成,无论师生都对先生仰慕甚深,敢问先生,你真的舍得放下?”他站起身,叹了口气,“还请先生再三思罢!”赵瑜抛下几句话,就径自下了楼去,只留下陈正汇在楼上发怔。
赵瑜离开后,就直接投入紧张的准备工作中,再也没去见陈正汇一次。就算当赵文来通报,说陈先生又开始去义学上课时,赵瑜也只不过说了句“是吗?”就又埋头于公文中。陈正汇毕竟事小,南面湄屿才是大事。
政和三年七月十一,乙丑。
湄屿南面海上,千帆云集,两支船队遥遥相对,氤氲杀气在海面弥漫。但一方只有十艘战船,而另一方大小战船却多达百余,这是一场实力相差悬殊的战斗。
面对十倍于己的敌船,赵武却丝毫不惧。指挥着自家船队,以最大战速,直逼敌军左翼。
敌船渐近,衢山军的战船上都已是弓弩上弦,火箭燃烧,水兵们整整齐齐地在船舷两侧排列。而在赵武旗舰的船头上,一门青铜火炮正在阳光下闪烁着深色的金属光泽,炮组成员守在火炮之后,随时等待赵武的命令。
眼见着敌船上水手们的表情已清晰可辨,赵武沉声下令:“开火!”
火炬点燃了引信,随着滋滋声响,一点火星深入炮膛中。
硝烟弥漫,海战史上的第一声惊雷,就在此时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