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当赔过礼,很不高兴地退到一边。蔡倬对着那汉子拱手一礼:“敢问官人,可是在东海军中效力。”
“正是。”汉子点点头:“不知有何指教?”
“不敢。在下只是想向贵军一谢救命之恩。若不是临战前被贵军撤到外岛,留在这镇中,怕是会跟这些屋舍一个下场。”
“谢?”汉子哈哈笑道:“今次一战,东海与女真的仇可就结大了。至少半年内。不可能再有女真人来做生意。来长生岛的商人们折了本钱,不骂我就好了。”
“冤有头,债有主,我等并非不知好歹,又怎会把女真人造得孽归到贵军身上?毕竟东海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仁者爱人,除了汉昭烈,又有哪家会在临敌时把满城的百姓撤走的。就算是大宋,也肯定要征发百姓上城!”蔡倬听着那汉子的说话,对他的身份也越发得肯定,便净拈着好听的奉承话来说。
汉子听得开怀大笑。连声道:“兄台谬赞了。”
蔡倬摇头:“并非是谬赞。为了避免商客地损失。在战前和买货物,而战后又允许赎回。除了东海,可没哪家会这么照顾商人呢!”
“衣食父母,当然得照顾好!”汉子笑了,上下仔细打量了蔡倬几眼:“敢问兄台贵姓大名,仙乡何处?”
终于如愿以偿地被问及姓名,蔡倬隐去心中的狂喜,拱手道:“不敢有辱请听。在下姓蔡,单名一个倬字,乃是福建仙游人氏。”
“仙游蔡氏?”汉子脸上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起来:“那蔡元长与兄台……”
“乃是在下族叔!”
“原来如此!”汉子点了点头,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却又在蔡倬失望的眼神中突然回头:“今次我东海与金人一战,夺得良马无数。将会抽出其中三千匹,向岛上的商客发卖。这些皆是上等的战马,价格按等级在三十到八十贯之间。蔡兄若有兴趣,可以去陈家商号问一问。”
蔡倬愣楞地看着那汉子领着一群护卫走远,伴当凑了过来,狠狠道:“那厮也太放肆了,竟然直呼太师的字。”长辈呼名,平辈称字。现在天下间,除了道君皇帝,没人能直呼蔡京的名讳,而能称呼蔡元长的,也没几人有资格。
“他有资格这么叫!”清醒过来的蔡倬平静的说道。虽然依着宋太宗定下的规矩,宰相位在亲王之上。但那个汉子不仅是东海郡王,还有着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和开府仪同三司这两个头衔,虽然只是空头虚衔,但真要计较起来,却并不在蔡京之下。他当然能直呼蔡京的字。
“他是谁啊?”
“当然是东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