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心安稳吗?!”吕师囊低头看着纸片上的内容。那是方腊军这两天用长箭射进来的宣传单,上面写明了圣教大军。只杀贪官,不伤百姓,如若开成请降,将会秋毫无犯。杭州城中,识字的人不少,几千张宣传单射进来后,上面地文字应该现在估计已经传遍了全城。这样一来。民心如何能安稳!?
“最多再守十天!”他叹道,“希望宋人的援军会按时过来,我们也可以把这个该死地任务给卸下去了!”
“今日上午的三次进攻就有两次攻上城头,最多再有四五日,我圣军便能打进杭州城!”吕将在方腊主帐中放声豪言。现在的攻城作战,在战略上都是听从他的意见,虽然还没有攻破城池,但随着上城的频率越来越高。让这位前太学生的地位在明教军中直线上升。
“不过拖了二十天,我们损失也不小!”自感地位不稳的军师汪公老佛把话里地重音压在‘拖’和‘二十天’上,不阴不阳的刺了吕将一句,“老郑受了重伤,七佛右手上也中了一箭,下面的兄弟们更是伤亡甚众。如果能两三天内就攻进城中那就更好了。”
“已经拖了二十天。不在乎这几日。”杨八桶匠——这位起兵时放言要渡江直取东京的明教大将——没听出汪公老佛的话中之意。
“能不在乎吗?”汪公老佛道,“二十多万人一天就要消耗米粮三千多石,我们在歙州、睦州收集到的粮食最多也只能够再支撑六七天!如果五天内打不下杭州,我们就算想转去攻打其他州县,也来不及了!”
“杭州五天内必下!”吕将厉声叫道,他容不得他人怀疑他的判断,“只要打下杭州,我们就有余力分兵,北攻秀州,直取苏湖。常言道:苏湖熟。天下足。夺了苏州、湖州。就不需担心粮草不济!接着再攻取金陵,扼守长江。北拒宋军,南平江东,最多一年,两浙、两江将尽属我圣教。”
“说得好!”方腊一声赞,堵住了汪公老佛接下来的话,“还是吕先生说得好!……传令全军,加紧进攻,五日之内,我要站在杭州城中!”
“是!”帐内众将齐声应道。
方腊还想再说两句,但这时大帐地帘幕一动,一个斥候风尘仆仆的闯了进来,“圣公!圣公!官……官军已经到了城北二十里的赤岸口!”
丁涛坐在州衙的签押房中,低头细看着呈上来的公文,这是他下令州中吏员制定的城内口粮配给和粮食征收地计划书,虽然此前这些吏员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工作,但在丁涛指点下,却也完成的像模像样。
算算时间,最多再过十天,城里明面上的存粮就要耗尽了,不过各家大户手上必然还有暗藏的粮食,丁涛此举就是在打这些粮草的主意。只要能征收个一半,再用上半个月不成问题。
从头到尾通读了两遍,在页尾写下了自己意见,递给侍立在桌案前的书办,丁涛说道:“交给大府落印签押。”
书办接过公文,去后厅找蔡嶷签字,不过这只是一道做样子的手续,在杭州城中,蔡大府已经没有发言权了。半月来,进出州衙的人们都知道,现在杭州城里管事的,是这位不到二十岁地‘丁小将军’。
当日在菜市口处斩赵约之后,丁涛便没再参与战事,而是接手了城中地后勤庶务,从城里的两家东海商号调了几个老账房来,先理帐,再定规矩,顺手斩了两个不听话地胥吏,不过两三日,便把州衙内外整得服服帖帖,后勤工作也给打理得井井有条。
看着书办急匆匆的出门离开,丁涛不顾形象的趴在桌案上。不过一城之地,把规矩一立。再把合适地人安排在合适的位置上,落到他手上的也没多少事可做。虽然吕、余二人焦头烂额,他可是清闲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