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卿,不必急切。”听了半响,楚质心里有些了然,但还要确认下,当下轻笑说道:“这位主事,说了半天,却不知皇子的名讳是?既然自称是皇家血脉,口说无凭,总该有一两件皇家之物为证明吧。”
高士林、冯京、滕茂实觉得十分有道理,看青衣主事的样子,似乎对那所谓皇子的身份深信不疑,可以推断出,那皇子身上肯定有什么东西能令人信服自己的身份,不然平白无故的,对别人说自己是皇子龙孙,谁会敢轻易相信。
“公子所言极是,皇子名讳为青,至于身上持有何等皇家之物,恕在下不能告之。”青衣主事微笑起来,觉得这些人之中还是楚质最为聪明冷静。
冷静了下来,高士林嘲讽说道:“怎么,既然有持无恐,还怕对人言不成。”
青衣主事有些尴尬笑了,主要这证物涉及到天子的隐私,自己心里知道就好,岂能随意宣扬,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流落民间的皇子,简直就是笑话。”冷哼了下,高士林说道:“朝廷百官谁不知道,官家育有三子,却早已夭折,哪儿又冒出个皇子来,况且皇子诞生之日,便由宫人专职看护,一举一动可谓万众瞩目,怎么可能流落到民间,宫禁之中丢失皇子,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怎么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传闻。”
要知道宋朝的天子,可不是电视剧里的皇帝,动不动就微服私访,然后成就几段露水姻缘,私生儿子一抓一大把,人家赵祯即位之后,可谓是久居深宫,很少离开皇宫,就算是出宫巡幸,身边必定随从数万禁卫以及文武百官,哪里会有猎艳的机会,连美人都没有碰到半个,更加不用说有私生子了。
青衣主事闻言,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是又出于某种顾虑,随之沉默起来,反正事实就是如此,你们爱信不信,等过几天宫里传来消息,你们就知道后悔错过讨好皇子的机会。
“这样说来,皇子此次入京,就是为了认祖归家,却不知你们将此事上报开封府衙了没有?”楚质微笑问道。
“那是自然,想必再过不久,宫里就会来人将皇子接回宫中。”青衣主事笑容满面说道,到那个时候,赏心楼肯定名场汴梁城,一个皇子在赏心楼待过,这可是天大的殊荣啊,从此以后,赏心楼必能将白矾楼取而代之,成为汴梁城第一名楼的日子屈指可数了。
“当世、才卿、景纯,这人如此自信,或许……”滕茂实迟疑不决说道。
或许什么,高士林、冯京心里明白,这年头招摇撞骗的,从来都是低调查行事,恨不能堵住众人之口,而这人却光明正大的找上官衙,还要进宫面圣,如果不是得了失心疯,那肯定是有所持仗,世事没有绝对,说不定人家真的可能是皇子。
高士林犹豫了起来,心里有九成肯定那人是个骗子,但是这种大事,莫说只有一成可能,就是有百分之一的不确定,谁也不敢随意下定论。
知道害怕了吧,青衣主事心里暗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说道:“打扰了几位公子的兴致,在下深感歉意,请诸位见谅,几位继续慢饮,在下就告退了。”
正烦着呢,哪里还有心情理会这个小人物,高士林挥挥手,皱起了眉头,仔细思索起来,待青衣主事退了下去之后,高士林发现楚质似乎毫不在意这件事情,一脸悠然自得的举杯小饮,不由好奇问道:“景纯,此事非同小可,你为何如此漠然置之。”
“说的是啊,官家无子,太子之位仍旧悬空,如果这人所言无虚,那就有可能被立为皇储。”冯京轻声说道:“国有储君乃社稷之福,万民也可安心,但问题在于……”问题在于,如果这人是骗子,那朝廷君臣就要沦为天下人,乃至敌国的笑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