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李府不再是原本那么松懈了。自上次李秀儿出事,李渊大为震怒,直接派了一队骁骑,在家仆马三宝的带领下,进驻大兴李府,保护李秀儿的安全。只是得知庄见与自家女儿,终于还是扯到了一块儿,此时的李渊,却是喜忧参半了。
喜得是女儿的终身之事解决了,庄见这个准女婿,不但机变百出,更是对他有救命之恩。忧的是,这位女婿在朝中实在是太显眼了,如今局势动荡,要是一切顺当,自无可说的,但要是有个什么变故,只怕是半丝也动弹不得,还要牵连女儿进去。而且他那边现在也是出了些状况。
原来当日突厥始毕可汗那儿,解决了铁勒的后患,想起杨广对自己的算计,不由的忍不住的上火。当日雁门一役,没能报了仇,这会儿虽说还打不过这只大老虎,但趁着他这会儿浑身是病的,去骚扰下,还是可以的。
于是,直接兵发马邑。得到急报的李渊,忙安排皇帝配给自己,所谓的副将,其实是监军的高君雅,会同马邑郡太守王仁恭出兵抵抗。结果屡战不利,后来就被御史到皇帝杨广那里参了一本。现在皇帝追查了下来,虽然失利不是李渊的直接责任,但他毕竟是高君雅的上级,追查起来他是要负领导责任的。现在他和高君雅都被暂停职务,等候调查。一旦真的逼到了头上,后面将如何做,都是需要好好思量的。
是以,想到这些,便修书一封,让庄见提前往太原郡的治所晋阳来一趟,好好计议一番。此刻,庄见坐在李秀儿面前,看着佳人凝思看信,那副沉静的美态,让他不由的一阵心动。站起身来,过去轻轻拥着李秀儿,在她耳边道:“妹子,要不这次你和我一起过去吧。我总觉的有什么事儿将要发生,你自己留在这儿,我可是有些担心。”
秀儿被他抱住,不由的玉面一红。只是在自己的绣楼内,倒也没有外人,便由得他占些便宜。听他说担心自己,不由微微一笑,轻轻挣开他道:“又来胡说!我留在此,乃是依据朝廷之例,最为质当的。此刻极是父亲遭嫉,哪里能离开,那样岂不是授人于柄吗?你只管前去就是,我这儿你不必担心,就算真有什么变故,我也有自保之法,再不会有上次那样的事儿发生了。”
庄见微微蹙眉,有心再劝,想想她的脾性,只得摇摇头罢了。二人说了会儿闲话,庄见这才辞出。走到门口,正碰上马三宝,庄见微一沉吟,拖住马三宝笑道:“三宝哥,我这儿有件事儿,需要你帮忙,咱们找个安静的地儿说话。”
马三宝一愣,他自然知道这位爷已经等同于自家的姑爷了,听他有事吩咐,哪会推脱。当下点头,到了马三宝住处坐下。庄见也不多说,直接在案上铺开纸笔,写了起来。写完,取出自己的印鉴盖好。这才转头对着马三宝道:“三宝哥,我得了李伯父的书信,要往太原去一趟。这儿有两封信,回头你赶紧让人送去西河,一处送往隐泉山,一处送往庆合山。去了,只说是我让来的,求见他们首领,自会有人接应你的。”
马三宝伸手接过,满面迷惑,不知庄见什么意思。听姑爷这架势,貌似这两处不是什么好路数啊。
庄见摆摆手道:“三宝哥不用猜疑,我也只是担心事有万一,提前做个准备而已。我在信中都已安排妥当,到时候,你只要按照他们说的办就是。只是这事儿,你可要找个妥实人去办,免得走漏了风声。否则,不但成不了助力,还会惹来天大的祸事。”
马三宝心头一凛,连忙将那信收好,点头道:“公爷放心,此事既是紧要,不行小的就亲自走一趟就是。”
庄见笑道:“那是最好。这事儿呢,你也不必跟你家小姐提起,她那脾气倔得很。而且,这毕竟是未雨绸缪罢了,事不到最后一步,也不必去使动这招。你可明白?”
马三宝双目微微一凝,沉声道:“公爷,莫非你要……”说到这儿,戛然顿住,却是紧紧盯住庄见。
庄见心中这个气啊,翻了翻白眼,道:“你想什么呢?我跟你说,我说的这个助力不是给我的,是给你们的。行了,你甭问了。不过送封信而已,又不让你做什么,要是没事的话,他们一辈子也不会来烦你。真要有事,不用他们找你,你就该去找他们了。好了,我先走了,就这样吧。”说着,挥挥手,转身出去。
马三宝张张嘴,还想再问什么,终是没问出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微一沉思,将信小心揣入怀中,起身往后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