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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见面总要见面的,有些事也必须当着嬴真的面说个清楚,对于婚姻的态度,对于虞姬的感情,甚至于对未来大秦权力分配的构想,这些都有必要和嬴真好好的谈一次,毕竟,她是大秦的公主,也是秦王子婴身边最亲信的人。

“是丞相来了,请等一下,我这就去通报?”公主府邸门口的侍从倒也伶俐,一眼就认出了前来拜访的这位身份非同寻常。

稍臾,这眼尖的侍从又一头大汗的跑了回来,气喘吁吁道:“傅相,公主在前厅等候,请进吧!”

前厅。

安阳公主嬴真披着一件淡紫色的锦锻缬袍,盘起的如丝高高的挽起,发髻上凌乱的斜插着几根金钗,缬袍的领口起得高高的,只留出一段玉颈宛如白玉般剔目,腰间束着一根金丝的绸带,让姣好的身材更添几分的妩媚。

“傅相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这一阵的功夫可有那么多国家大事等着你去处理呢?”嬴真声音懒懒的,带着些许的薄嗔和埋怨。

“咳,公主病体可安好,一直没来探望,着实惭愧!”对视嬴真近乎于直白大胆的目光,傅戈一阵心虚。

这嬴真和这个时代的那些温柔可人的女子全然不同,或许源于子婴自小的宠爱,或许是本身的性格使然,泼辣、大胆、开放,敢想敢做、敢爱敢恨,这让嬴真身上更增添了几许别的女子所没有的魅力。

那一日,在欢迎前方将士回来的朝堂欢宴上,她的热辣一舞虽然没能让傅戈这位丞相大人屈膝低头,却意外的搏得了众多年轻将领的好感。

这些天来,李烈、郦疥等军中的健儿几乎是三天两头的找借口来这安阳公主府探视,期望赢得美人芳心,只可惜,嬴真对这些俊朗的追求者似乎一点不感的兴趣。

“多谢傅相关心了,这一次傅相来是不是为了匈奴大单于提亲之事?”未等傅戈思索应怎么开口提匈奴和亲之事,嬴真就一下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在直率这一点上,嬴真确实让渐渐习惯于隐藏自己真实想法的傅戈汗颜。

作为大秦的公主,这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嬴真知道也不稀奇,更何况这件事还和她息息相关,说是和亲其实说得更清楚一点就是‘出卖’,试想在漠北那个天寒地冻的地方一个习惯了关中相对温暖气候的弱女子又岂能适应,而且,真若是到了匈奴,没有亲人的眷顾,或再摊上单于的其它阏氏倾扎的话,这公主能活下来的机率可谓小之又小。

“正是为了此事,如今匈奴强兵压境,咄咄逼人,我大秦将士虽然勇猛善战,但却是刚刚经过两番大战,身体力疲,所以,匈奴的条件我们不能完全拒绝——!”傅戈斟词一边说一边观察了嬴真的反应,让他奇怪的是在嬴真略有些苍白的脸上竟然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怒色。

“原来丞相所想的也和朝中的那些软骨头一样,枉了咸阳的百姓将丞相视为大英雄来看待,枉了公主一直对你另眼相看,和亲——,我听说匈奴人父子竟然同在一个毡房睡觉。父亲死后,儿子竟以后母做妻子。兄弟死后,活着的兄弟把死者的妻子都娶做自己的妻子。以公主千金之躯,难道就如此让野蛮人来糟蹋吗?”

说出这一番言词锵锵的质问之语的是嬴真身畔的一个侍婢,气不过的她说罢仍然怒意未消,瞪着一对杏眼怒视着傅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