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稍稍一歪,玉手往胸口那么一放。
疲惫中带着微微防备的眼神可就出来了:“嫂子不说,我,我还没往那上想。现在瞧瞧,多亏你眼利又体贴。能得嫂子如此,是咱们姐妹的福气,大姐你可不许犯轴。”
纯禧自小寄人篱下,察言观色的技能满点。打配合的事儿上,就从没出过差错,只是……
“瞧二妹这话说得,我岂是那么不知好歹的?只嬷嬷是皇玛嬷所指,一直在我身边伺候,管着我那儿的大事小情呢,实在轻易离她不得。”
刚还有些忐忑的老嬷嬷笑,不怎么走心地给伊凤跟荣宪行礼:“劳直郡王福晋跟荣宪公主动问,是奴才的不是。不过奴才未病,自不存在什么病气。只早起用得咸了些,嗓子发紧罢了。”
“两位美意,老奴心领了。只是公主身边事忙,一刻也离不得老奴……”
“放肆!”
伊凤拍桌,直接一盏热茶泼她脸上:“本福晋跟两位公主面前,也有你个老货插嘴的余地?是你这些年的规矩都学到了狗肚子里,还是你已经奴大欺主到连本福晋跟两位公主都不放在眼里了?”
上来就是绝杀,把老嬷嬷直接造懵:宫禁沉浮一辈子,没见过这么虎的啊!
逼得她不得不搬出自家靠山太后娘娘。直说自己是太后娘娘千挑万选,领了她老人家慈命伺候公主的。
“直郡王福晋如此做派,可是质疑太后的用心与眼光么?”
“好刁奴,倒是会褶!行,你不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么?今儿本福晋就与你一道往御前,让皇阿玛评评理。看是本福晋荒唐,还是你这刁奴僭越!”
皇上,皇上也讲究以孝治国,素来侍母极孝的。
老嬷嬷如是想着,底气十足。
可等到了御前,皇上还没说话,直郡王上来就是一个海踹:“狗东西!爷在福晋面前还得和颜悦色,必要时陪着点小心呢。你算哪根葱?也敢拿皇玛嬷来压爷家郡王妃!”
康熙:……
努力忽视,装成没听出来自家好大儿可能、也许、大概惧内的意思。
只肃着一张脸问:“到底怎么回事?荣宪你来说!”
“是,女儿谨遵皇阿玛口谕。是这样的,女儿与大姐姐闻听皇阿玛给喀喇沁杜棱郡王次子赐婚的消息,心中惊诧,遂找大嫂探听一二。毕竟……多少也是咱们姐妹对三妹的关爱。”
“大嫂热忱,又是赠书,又是着人上各色美食的,咱们姑嫂间相处极为融洽。”
此处胤禔可就能插句话了:“儿子证明!她们姐仨为了好好叙旧,生把儿子给撵走了……”
这话说得实在逗趣,差点散了荣宪着意积攒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