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知静也笑了,和他一样把两件事放到一起,反问道:“你那么早就喜欢上我了?所以不敢问?可那次在酒店怎么那么大胆?”
余初被他问得脸热。他现在想起那次生日趴体后做的事,依然非常难为情,他笑着摇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能那么大胆。
这时他又有新的疑问了,知静哥哥是不是不像他这样,知静哥哥是不是对于自己做的事总能知道是为什么。问题总是比答案多。
“不是完全不想。誓师大会那天也没觉得你做得不对。”谭知静一次把两个问题都回答了,然后回答余初的第三个问题:“你的那个女同学,梳辫子的那个女生,她那天说的话很有意思,不能以暴制暴,不能使用私刑之类。她似乎有个前提,默认整个世界都是在正确的规则以内的。这本身就是一个假设。实际的情况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很多地方还在沿用丛林法则。”
“理论上讲,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就要努力维护那些规则。所有的个体,不论是处于何种立场,都应该无条件地遵从那些规则。但是那些规则的根本目的是什么?不是为了维护公平正义、在强者的手下保护弱者吗?如果因为现有规则,反而对那些规则范围以外的恶行置之不理,那是不是又和规则的根本目的背道而驰?何况谁知道什么是正确的规则?人和人的利益总是相互冲突的,应该用谁的标准?”
“所以我也不知道你今天参与的那件事是对还是错。我也不能用我的标准去衡量你们是不是做得过火了,还是对那个人的惩罚还不够。因为是私刑,就没法找一个标准去衡量,每个人都只能用自己的标准去评判。”
除却答疑的那段时间,谭知静还从没像刚才那样,心平气和地对余初一口气说这么多。余初全都认真地听完了,然后继续发问,嗓音却令人意外地有些哽咽:“但是你生气了,你还是觉得我做得不对。”
谭知静听见他的声音,不由深感意外地低下头去看,发现他双眼噙着泪水,也不向自己掩饰这种感性的泪水,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柔软滋味。
“我生气,可能是不希望看见你和暴力沾边……也可能是气你那么久不联系我,一发消息就是要惹我生气。”
余初有些惊讶,因为总是笃定的知静哥哥也说“可能”,还惊喜他承认自己也在等自己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