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人却反应迅速地用手撑了下地板,这才没摔个四仰八叉。
“寻幽?”沈飞鸾在后面张望,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只觉得十分意外。
寻幽穿得像是个小乞丐,大冬天裹着个破布衫,也不知道是从哪家的旧衣回收站找来的床单,露着缩骨和半个肩膀,看起来像是个搞行为艺术的流浪汉。
寻幽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僵着一张脸说:“有吃的吗?”
祁尧天扫了他一眼,侧身让他进来,反手把门关上。
好在白乌巷子里面,来的都是可怜人,前些年哭哭啼啼一路被人扶过来的也有,旁人见了寻幽,只觉得他是个失去亲人神智不清的可怜人,倒也不会多说什么。
寻幽活像是八百年没吃过东西了,上来就伸手要去抓饼子,被祁尧天拎着床单去后面洗手。
回来后,寻幽还被塞了一双筷子。
“你怎么跑到这儿了?”沈飞鸾看着狼吞虎咽的鲛人,很是不能理解。
“我与他吵了架,就被赶出南海了。”寻幽蔫蔫地耷拉着脑袋,嘴里的饭都没演下去,就含含煳煳地说:“我无家可归,就只好来投奔你们。”
寻幽说着就要流眼泪,鼻头微微泛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祁尧天随手拿了个装醋的小碟子,放在寻幽下巴处,意思不言而喻。
寻幽本来想哭,但立刻就被憋回去了。
一双幽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祁尧天。
“你没有心。”寻幽控诉说:”我都这么惨了,你都没有一点同情心的。”
祁尧天不甚在意,说:“我看你不像是被他赶出来,南海那么大,浩瀚无穷,你族又是南海霸主,随便找个地方都能生存,又何苦上岸?”
寻幽梗住了,一双大眼睛直熘熘地盯着祁尧天,片刻后说:“怎么了,鲛就不能离家出走吗?”
沈飞鸾了然,说:“原来你是离家出走啊,我就说胥夜看起来不似恶人。”
寻幽不服气,但又不想说胥夜坏话,就只好闷头扒饭吃。
一桌子菜,一大半都进了寻幽肚子里面,还好祁尧天点得多,否则就不够分了。
吃完饭,寻幽在椅子上瘫坐着,动也不动,一脸的生无可恋。
沈飞鸾说:“你是怎么从南海找到这边来的?”
寻幽有气无力说:“卖了几颗珠子,找人把我带过来的,坐了两天的车,快累死我了。”
沈飞鸾看着他没说话。
寻幽有几分尴尬,摸摸鼻子说:“我给你裤兜里塞了片逆鳞,就能知道你在哪里。”
沈飞鸾昨天刚把衣服都洗了,不过洗之前没掏兜,这会儿过去收衣服,往里面一摸,果然发现一片闪着蓝紫色的坚硬鳞片。
这鳞片在洗衣机里面搅来搅去,也丝毫没有任何缺漏破损,鲛人鱼鳞一直以来都是极其珍贵的炼器材料,以高硬度和可塑性闻名于世,早些时候还用来做鳞雕,只是这一行已经断绝千年。
沈飞鸾将鳞片还给寻幽,这东西生生从鱼尾上拔下来,寻幽也没少受罪。
寻幽拿着鳞片,又开始坐在椅子上发呆。
沈飞鸾跟他说了几句话,对方都是迷迷瞪瞪的,说话颠三倒四,显然是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沈飞鸾索性就让他自己发呆,开门做生意去了。
趁着寻幽发呆的间隙,沈飞鸾和祁尧天走到楼梯那边,小声说道:“几天不见,这小子怎么就自闭了?”
祁尧天说:“若是我没猜错,当初钟慎吾就是寻幽引过去的,这才导致鲛人一族老巢被人发现,进而有了后面的事情。”
沈飞鸾一脸懵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