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站起身,给祁汜倒了一杯苏打水,祁汜这才发现自己从进门开始连一口水都没有喝。

余归桡将杯子放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对祁汜道:“我下午要出去见一位老师,你就在我宿舍看书就行,资料随便用,但不要动我抽屉里的。”

他想了想,“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太晚了你就自己先走吧。”

祁汜抱着论文茫然地点头,余归桡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当着祁汜的面拉开了刚才说绝对不能动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串银色的东西。

他把钥匙放在祁汜手边,淡淡道:“之前一直没想起来,这个你拿着吧,平时我不在也可以来借书,但是进来前先敲门。”

祁汜乖乖点头,看着余归桡走出房间门,先是坐在椅子上,对着余归桡漂亮的字看了一会儿论文,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盯着那串钥匙看了一会儿,就把它放在书包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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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还有一章(但可能是凌晨

第23章 第23章 轻佻而共鸣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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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下的期末考试,祁汜以瞩目的成绩取得了年级第一,在升上大二的第二个秋天获得了申请国家奖学金的资格,但是他几乎不再去余归桡的学校。

曾在去年秋天获得的银色钥匙,已经安静地躺在祁汜的抽屉里,被他压在一片银杏叶的下面,很久没有再拿出来。

那片银杏被祁汜做成了书签的样子,放在真空的塑料薄膜内,看起来是那么浅浅的一片。

两样物品的来源都与余归桡有关。去年深秋的时候,祁汜在看书之时昏昏欲睡,便站起来将窗户打开了一小个缝隙。一片刚刚脱离枝头的银杏轻轻地飘到了已经趴在电脑前睡着的余归桡鬓旁。

落叶无声,但带来了干燥的幸福感。祁汜没有叫醒余归桡,但是捡走了那片银杏。

春季刚开始的时候,祁汜下定了考研的决心,在2014年的那个时代,这仿佛还是一个很小众的选择,但祁汜几乎不关注别人的眼光,余归桡着力帮他安排未来几年的学业计划,每个阶段都提出了很详细的客观要求,但是只给祁汜讲了个粗浅的开头,他就被已经提前招收他进组的博导临时派到了华盛顿的合作实验室做交换。

余归桡走后,几乎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祁汜不知道课后的时间该去哪里。他和室友之间的关系自从传出来某种谣言之后就降到冰点,祁汜现在总是早出晚归,几乎不会和室友有碰面机会。

而因为平时学习负担太重,生活被填得太满,到了日子没有重心以后,祁汜才发现自己竟然连班上的人都没有认全。

好在枯燥的生活没有持续太久,祁汜丧失主导他的生活重心,正感觉到了无生趣之际,恰逢祁浔清明假期来北京玩。

有了必然的理由,祁汜终于走出了好久没有见过样子的学校大门,在车站接到了长高不少的祁浔。

自从祁浔大学去南方念书以后,祁汜的姑姑姑父干脆举家都搬到了那座城市,除了过年,祁汜很少再能够看到祁浔。

他们小时候的关系其实并不算非常亲近,接到祁浔要来的消息,祁汜还对她联系自己感到诧异,等接到人到市中心吃饭时才发现,祁浔真正来见的其实另有他人。

看起来比祁汜还要小一些的男生出现在快餐店里,有些局促但十分高兴地跟祁汜打招呼。

祁浔表情不变,仍是维持着又冷又酷的表情默然不语,但祁汜看到她的嘴唇微微抿起了。

祁汜恍然地点头,在自己的嘴巴前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被祁浔瞪了一眼,祁汜便冲着她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祁浔仿佛这才放心下来,舒了一口气,趁着男朋友去点餐之际,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祁汜一番,慢慢地放缓了神色,点评道:“总算正常了。”

她盯着祁汜的脸,犹豫了半晌才道:“我刚刚差点都不敢认你,怎么瘦成这样?看起来像个幽灵,几百年都没有见过光那种。”

闻言,祁汜噎了一下,慢慢地眨了眨眼,避重就轻地道:“是吗?姐,你才是出来见光的吧,男朋友成年了吗?是不是想让我给你打掩护啊?”

祁浔白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他比你大。”

她拿起面前的奶茶,挑了挑眉,状若轻描淡写地道:“倒是你……”

祁浔话未讲完,余光里看到祁汜的脸瞬间露出了一丝凄厉的惨白,但马上就消失不见了。

祁浔愣了愣,用奶茶杯挡住神色,又低下头轻轻喝了一口,把所有的话全部吞回了胃里。

接下来的气氛都变得很奇怪,祁汜收不了沉默的压迫,干巴巴地圆场道:“我什么?我才不会找未成年的女朋友,我有基本的道德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