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邵秋实终于见到岑万峰,见他双颊酡红地蜷在廊下当风的地上,裹着被子睡得昏昏沉沉,深觉得岑万峰这位置约莫是最次的下九等。
看见岑万峰,罗金也是一怔,显然没料到岑万峰会躺在这个地方。
罗金下意识左右逡巡,周围人接触到罗金的目光纷纷移开视线,不敢对视,罗金顿时反应过来。
“他们竟趁着我不在,把岑夫子搬到风口下,”罗金气得额上青筋猛跳,连连吸气才按捺住暴怒,“岑娘子,既已打定主意带岑夫子离开,日后也不会同这些人打交道,便忍下一时,免生枝节。”
邵秋实点头,伸手去推岑万峰:“爹,醒醒。”
爹?姜暮雨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眼前这躺在地上一脸病容的男子竟是邵秋实的爹?
岑万峰酡红着脸睡得昏沉,任凭邵秋实推了好几下,仍是人事不知。
邵秋实推岑万峰的时候,手背碰到他身上的被子,一阵淅索作响,被子里的东西隔着棉布都觉得扎手。
邵秋实反手捏了捏,岑万峰身上是两床被子。邵秋实先捏了捏上面的那床,只比夏被厚一点,但能捏出是棉花。邵秋实又捏了捏下面那床,看着挺厚,一捏就瘪了下去,在指尖越发作响得厉害。
罗金察觉邵秋实神色有异,也伸手去捏,一捏之下神色大变:“稻草,怎么是稻草?”
岑万峰本有一床被子,就是上面那床薄的,染了风寒之后,罗金外出买药的时候专门又给他买了一床新棉被,就是下面那床厚的。罗金拆开瞧过,雪白的棉被保准是今年的新棉花,此刻却变成了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