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狗看得很认真。

“团儿。”程洛开口叫他,下巴还是搁在原处不动,说话的时候狗头一上一下的,“你说你爸现在在干嘛呢?”

雪团呜呜地叫了两声,落在程洛耳朵里自动翻译成了“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程洛轻轻叹了口气, “我都不知道, 更何况你。”

他伸手从身边捞出手机,按开锁屏。

锁屏上是一张照片。

路灯下昏黄的光线里,男人站在路边, 身量笔挺, 侧颜冷淡, 口罩遮住了半张脸, 看着没什么情绪。他身边蹲着一条雪白的萨摩耶,已经发现了程洛,尾巴摇成了残影。

这是程洛某一次去找裴予见面时偷拍的。

那时他得到了可以见面的许可,急忙忙地奔过去,初冬的日子里跑了一额头的汗。

然而在远远看到那个三个月没有见的男朋友的时候, 脚步却又突然慢下来了。

接着他举起手机, 拍下了此时的裴予。

这是一张除了自己,没有人会看到的照片,甚至连照片上的本人都看不到。

因为那次见面后, 裴予将雪团交给他暂养, 到现在已经两个半月了, 没有再见过一次。

连通过手机传来的信息也是寥寥。

有时候等不到裴予的消息,他就对着屏幕上的照片发呆,仔仔细细描摹并不清晰的眉眼轮廓。

有很多次,他都觉得,裴予看起来并没有多么开心,还是像平时那样冷冷淡淡端方自持的样子。

原来只是自己一个人会在久违的见面时兴奋起来,即使平时自己也总是对大多事都提不起兴趣。

裴予是他的例外。

而他不是裴予的例外。

手机蓦得震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