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在临安的时候,她跟顾宴风不止一次炫耀过她的墨磨的好,还大言不惭的说过日后要给他研磨呢。

果真,话不能随便乱说。

她垂着脑袋自顾自的研磨,思绪早飘至天际,顾宴风看了她一眼,问道:“想什么呢?”

褚朝雨回过神来,低声回他:“没什么。”

顾宴风也不再问,修长指节握着紫毫笔在面前的绢纸上认真的书写着稳健有力的楷书,他白净的手腕下笔沉稳,如山野高川,手中的力量却又似游龙般肆意。

顾宴风的字是极好看的。

褚朝雨下意识抬眸看了眼他,顾宴风认真的神色更显贵气,只是他的眉眼里瞧不出丝毫的情绪,垂眸时只显得眉目间有些凶。

褚朝雨没敢再盯着他看,垂眸继续研磨。

此时还未至辰时,天光泛着清冷气息,辰阳殿内格外的安静,让褚朝雨也不自觉间将手上动作放轻,偶尔朝书房四周瞧上几眼。

也不知顾宴风的字要写到什么时候。

“殿下,您处罚了秦大公子,可有惹上麻烦?”她一直想问来着,见顾宴风放下了笔,就问出了口,听闻陛下很是宠爱皇后娘娘,甚至是独宠,顾宴风如此不留情面,把秦廉变成了一个废人,不止树敌,没准还会被陛下治罪。

总之,秦南萧跟她说的还挺严重的。

顾宴风唇角勾笑,似是字写得有些累了,倚在软椅上活动了下脖颈,抬起骨节分明的指按在太阳穴处,缓声道:“怎么,担心孤?”

褚朝雨看着他:“此事毕竟因我而起,只是想问一问,殿下若不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