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说了一大串,前因后果都说得一清二楚。
可听在姜肆耳朵里,那就只有一个结果:这是薛准的第二次试探。
甭说是什么孟娘娘体贴,这种事情一向都是交给永巷令去办的,怕耽误当差的时辰,完全可以让她第一个记录档案,而不是忽然让孟娘娘来做档案,无非是想试探她罢了。
姜肆跟着他去了长信宫。
别的地方她不可能再获得上辈子的消息了,唯有在长信宫孟娘娘这里,或许还有一丝机会。
孟娘娘是个苍白消瘦的女人,比姜肆想象中还要老态一些。她进宫那年是十七岁,后来花了两年的时间当上了婕妤,又在暴室消磨了七年的时光,明明只比曾经的姜肆大几岁,却成了长辈,还如此的苍老,好像一身的精神气都被抽空了一样。
宫里头许多人都说她病了,可站在姜肆面前的时候,她是极其温和的一个人:“先坐,这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略微问问情况罢了。”
孟娘娘又说:“宫里头太寂寞了,我一直一个人,这回你来了,正好陪我说说话。”
姜肆本来应该因为薛准的一次次试探而生气不耐烦的,可看着孟娘娘脸上的皱纹和那双仍旧如婴孩般的澄澈眼睛时,再多的气儿她也撒不出来了。
她老老实实坐下。
孟娘娘笑起来。
她们聊了一会,孟娘娘忽然说:“你长得很像一个小丫头。”
姜肆“困惑”地看向她,没想到她会称呼自己为小丫头。
“可惜小丫头死得太早了,她要是还活着,我可不能再叫她小丫头了。”孟娘娘眯着眼,似在怀念,“她死得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