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凡放下心来,嘴角勉强勾了勾,可是忽然想起自己还有行李放在秦姿凝那儿,于是开口道:“我的箱子……还有手机……”
“都不要了。”傅温礼垂眸看着他:“回去全部给你买新的。”
此番话音刚刚落地,这时病房里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手机铃音。
傅温礼冷着脸朝屏幕上那个名字瞥了一眼,任它响了一会儿,才对着容凡低声嘱咐道:“我出去接个电话,你先休息。”
说完之后,抬手在容凡脸颊温柔摸了摸,才动身走向门外。
医院清冷安静的走廊里,傅温礼立于墙边将电话接起,下一秒,听筒那头便传来了秦姿凝急切的嘶吼声:“傅温礼,我要看自己儿子,你凭什么让医院拦着我!”
傅温礼神情自若地听着她发疯,待人完全息了音,才动动唇,缓缓开口告诉她:“不必了,你以后都不用看了。”
“你什么意思?”秦姿凝咬着牙,唇间发出的声音有些颤抖。
须臾之后,只听傅温礼冷冷出声:“我把人完好无缺地交给你,你现在让他带着一身伤回来……”
傅温礼说着顿了顿,轻哼一声:“即是如此,那你以后也都不必看了。”
“我是她母亲!”秦姿凝在电话里吼了出来:“你哪来的权利跟我这么说话?”
“母、亲。”傅温礼嘴里念叨这两个字,突然敛了眸子:“如果不是因为这两个字,你今天连打这通电话的机会都不会有。”
“秦姿凝,与其在这口出狂言,不如回家好好查查昨晚走廊里的灯为什么没有开、浴室的地上又为什么会有水和玻璃渣子。”
这是傅温礼与她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当面直呼她的大名。听得她后背发凉,因为紧张,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紧接着,她听见傅温礼说道:“你扪心自问,消失了五年现在突然出现,急于跟容凡修复母子关系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秦姿凝因着他的话微微一僵,怕被察觉到自己的真实动机,故而吸了一口气,即使心虚,也假装着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傅温礼早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不置可否地轻笑出声,转眼间,却是眸光一沉:“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的容家,早已经今时不同往日。它自己本身就在走下坡路了,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分给你这个毫无关系的外人?”
秦姿凝听到这话,瞳孔一震:“你……你怎么知道……”
“那姓周的费了这么大力想要搭上容家这条线,不就是为了入股京郊的赫顿酒庄么?”傅温礼说着眯起了眼:“看来他这消息的来源渠道还是有点问题,竟然没查出来赫顿酒庄背后比容向哲更大的股东,究竟是谁。”
秦姿凝从中觉察出些不对,因着这话屏住了呼吸,却只听见了对方淡淡的一声笑。
“与其求他…”傅温礼说着顿了顿,在挂断电话之前,沉声吐出四个字。
“不如求我。”
第27章 “不跟着我,还想去哪?”
容凡在医院里只多待了一天,按照医生的指示又做了一次全套身体检查,确定可以自行回家休养后,傅温礼这才帮他办理了出院。
为了节省时间,傅温礼把车放在了平城让人给他开回去,自己则带着容凡去乘高铁。
考虑到病号的身体,跟在机舱一样,买的都是最贵的商务座。
早上从平城高铁站出发的时候,容凡还在跟傅温礼吐槽说这个地方跟自己八字犯冲,他真的一辈子都不要再来了。
然而仅仅过了三个小时,两人就已经坐在了湖湾别墅的家里,埋头对着同一碗面,只用了傅温礼手里的那一双筷子,你一口我一口,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把容凡接回来的第一顿饭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寒酸,可临近过年,李婶放假回了老家,屋子里没人料理,冰箱里也找不到几样能用来下厨的菜。
再加上容凡的右手缠着纱布,虽然伤得不严重,但落在傅温礼的眼里,已经默默将他划归到了生活不能自理的那一类人群。
所以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大大小小的家务,就全部落到了傅温礼一个人的肩上。
至于容凡,只用躺在沙发上默默指挥着傅总干活就好。
其实自从经历了这一场事故,容凡虽然身体和心理上都承受了些痛苦,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