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人的目的是什么?
钱循深思的目光正好与沈颐撞上,对方也来不及掩去眼中的思索,四目相对,沈颐颔首微笑。
贺熙朝先行回去点兵点将,钱循抽了个空递了个帖子求见沈颐,好在对方架子不大,相约一个时辰后在于飞榭见。
除去一个烧香烹茶的童子,沈颐并未带人伺候,钱循也便让亲随在府外等候,上前作揖,“见过无妄道长。”
沈颐拱了拱手,“也非初见,不需如此客气。”
“对侯府发生之事,道长怎么看?”钱循开门见山,“先前下官忙着审讯刺客,盘问府中人,也未来得及向主人请教,是下官失职了。”
沈颐摇头笑道:“贫道早已是方外之人,之所以还能常与父母家人相见,也不过是陛下仁德和祖宗的余荫罢了。故而侯府庶务,贫道一无所知。不过……”
钱循听到前面有些泄气,不料他竟然话锋一转,不由来了精神,“不过什么?”
“大人不觉得桩桩件件、林林总总,仿佛总有人将嫌疑往重明岛引似的。既做的这么明显,又何必要牵扯上陈年旧事,多此一举呢?”沈颐仿佛不常与人交游,说了这么久的话,已有些不自在,倒是他的眼神依旧诚恳,“不过如今所有人都得偿所愿,孰是孰非已经不重要了。”
连一个方外道士都看的清清楚楚,钱循自然也明白,只是想起炎娘秋娘月娘这些命运半点不由人的可怜女子,想起多年前玉碎得如此惨烈的白雪词,他实在没有办法昧着良心将罪责全盘推到晏华亭身上。
“其实,企图谋害朝廷大员、屡次袭扰沿海子民,这些罪名足够他死好几回了,”钱循低声道,也不知是在劝服旁人还是在说服自己,“炎娘案也好,白雪词案也罢,完全可以单独立案,难道他们的死就不值一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