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在楼上,需要搭电梯上去,两段走廊加起来也不过一分多钟的事情,一行人跟着到了手术室前,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手术室禁止别人进入,护士不让他们跟了。
但怀烟好像没有听到,他一言不发地跟着护士,直到被人从后揽住了腰,拖住了脚步。
他愣愣的,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办法再往前走了,手指下意识抬了抬。
“妈妈。”
“殿下,”贺忘的声音从后传来,“别哭。”
贺忘知道,至亲的安危面前,这样的安慰太单薄,所以他用力地托住了怀烟的后脊,支撑着他,不让他倒下去。
怀烟茫然地攥住他的衣服,把昂贵的面料攥成了一团皱巴巴的腌菜:“贺忘。”
“我在。”贺忘贴着他的耳边说,“殿下,你需要我,我就会在。”
“贺忘,”怀烟声音几不可闻,“怎么办,我害怕。”
门关起来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还是害怕。
这种害怕没有办法可解,就像是停留在母亲羽翼下的幼鸟,这双庇护着他的翅膀一旦经历风雨,他也会跟着颤抖。
就算他长大了,独立了,他也从来没有设想过这双翅膀也会有不在的时候。
公主殿下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这一刻,贺忘甚至对自己产生了不可理喻又顺理成章的厌恶情绪。
他厌恶自己并非真的无所不能。
贺忘抱紧怀烟,几乎要把他完全藏进怀里。
“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