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徐若霜没放过他们。她不依不饶地笑道:“是爹给的呀。爹和母亲关系不好,所以公家的账也都是胡乱写的。爹那时候说,家里的事就轮不上老四去掺和了,但父母亲情的这一份,就由我自己留给他吧。二哥也知道的,我可没有乱说。”
徐若云愣了愣。他不知道应该先问那弟妹三人中的哪一个,良久才向徐慎如道:“你居然还忍心收下?”
徐慎如“哦”了一声,很是没脸没皮地说道:“自古没有嫌金银烫手的。”
旁人都被他的脸皮惊住,屋内又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徐慎如才诚恳地补上了下一句:“我做的不应当的做的事,也不是一两件了,不差这一回。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我曾经惭愧过的。”
这一句比前一句无赖更甚,无赖里还有一点真诚,两种意思掺着,模模糊糊的,也分不太清楚。
过了一会儿,徐若云简短而平静地说道:“你不是人。”
徐慎如不带愠色,只说:“是。”
答完了,又觉得这单独的一个字有些歧义,改口道:“大哥怎样说,我都知道大哥说得对。”
但是那天他们并没有再吵架。争吵不仅是无意义的,而且是乏味的……还能有什么新的内容被提出吗?不会有了。所以徐慎如在之后始终保持沉默。
徐若云面对这种理性的、略为倨傲的沉默,也同样不再就此反复争论或者宣示什么,他只轻轻地、平静地说道:“我不愿意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