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至温府中的那片梅林。
如今已是二月末,过不上月余就要打春,许是温府中一直未住人,太过冷清,就连梅林里的梅花开的都比恒远侯府里的更盛。
梅林深处,一张书案,一套笔墨纸砚,一张古老的松木琴。
周围摆满了炭盆。
是容温适才就吩咐人准备好的,与她和顾慕在恒远侯府初见那夜,无分毫不同。
只是那夜的雪已经停了。
今儿的却还正在落。
顾慕坐在书案前,冷白指节轻抚琴弦,嗓音平和与容温说着:“可有想听的?”他问过后,容温对他摇了摇头,这会儿若说她有想听的,便是之前在梅林时他所抚的那曲《辞岁》罢。
不过,她没说。
于是,顾慕懂她。
为她抚了一曲《辞岁》。
顾慕抚琴,容温就在一旁作画,琴音悠扬,满是释怀,带动着飘舞的雪,也拨动了枝干间的梅,时不时就会有梅花瓣随风而动。
顾慕一曲琴尽,容温笔下的画也就停了,她从蒲垫上起身,坐在了顾慕怀中,轻声问他:“去岁,”她顿了下:“不对,已是前岁了,二表哥猜一猜,当时我在侯府梅林初次见你时,心里在想什么?”
顾慕温热指腹抚在她耳廓处的小痣上,垂眸看着她,嗓音在雪天里更为清冽:“当时便认出了我?”他那时尚且未认出容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