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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辈而言,入狱如归家。”烛玉抱剑,斜倚在门边。

“是了。”虞沛坐在沈伯屹对面,“生前无爹娘管教,只能等死后认刀山作义父,火海为义母了——沈少爷,您说呢?”

沈伯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他掷开笔,墨水儿泼洒了半页符纸。

“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么?”他道,“你带仲屿私逃出府,又杀我沈家侍卫无数,毫无愧疚不说,如今又指桑骂槐,到底是何居心?”

原来早认出她了。

难怪处处给她使绊子。

虞沛却问:“指桑骂槐?我骂你什么了?”

“你!”

沈伯屹的脸色已经近似铁青,柳叶眼也被气得涨红。

好半晌,他才喘过气,生硬开口。

“仲屿的病,我不知情。”

虞沛怔然:“你不知情?”

沈伯屹双手负在身后。

“前些日子爷爷让人送了些丹药过来,说是仲屿回家,这些药是他从御灵宗带回来的。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回家休息,毕竟爷爷寿辰将至。但过了两三天,他一直没露面。直到昨天你掳走他,我才知道他被关在了院子里。

“如今想来,让他回府应当也是爷爷的意思。他老人家看重门风,因为仲屿他们修为低浅,他向来不喜他们。仲屿受了这等重的伤,在他眼里就是有辱脸面。把他锁在院子里,恐怕是不想叫他的病气冲撞了寿辰。”

虞沛听糊涂了。

现在她脑子里塞了两个小人儿。

左边那个摇着锦旗,告诉她:沈老太爷简直是绝世大好人,舍生忘死!深藏若虚!浑金白玉!

右边的则扒着她的耳朵:这老头子也忒坏了,虎毒还不食子呢,他倒好,为了面子、寿辰,就把自个儿的亲孙孙往棺材里推。

那方,沈伯屹落下最后一句:“总之,我先前不知晓此事。若我知道,断不会做出此等偷鸡摸狗之事,两三药钱,我沈家还出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