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么做?”
“想跟先生……恶作剧一下。”
贺沉正专注着吃,闻言差点呛到,连连咳嗽,直到一杯热茶推过来,赶忙饮下,这才舒服些。
“好,既然答上来,那大家吃吧。”黎若真微微一笑,冲那名少年也道,“你也坐下吃。”
就这么算了?
少年满脸惊愕,直至瞧见肉片一块一块被夹干净,才猛然回过神。筷子一伸,却只夹了块小肉渣,不由撅起了嘴。
紧接着,黎若真又端起另一盘,介绍道:“这道菜呢,叫做虾滑,是用细嫩的虾肉制成的,可不多见。”
然后拿起勺子一块一块地刮下,同样地,两只锅里各唰一半。不多时,一颗颗虾滑烫成了红色,一个接一个地浮了起来,这下子才看出了有虾肉的样子。
坐席间,一声声稚嫩地惊叹响起。
“趁它没煮熟,我们开始第二个问题吧。”她微微一笑,往下说,“这台阶上的油,是谁抹的呢?”
有了方才的经验,这回众学子连想都不想,就直接望向了始作俑者。果不其然,便是两个少年中的另一个。
或许是见承认了也没什么惩罚,少年这次坦白得着实爽快,都用不着黎若真催促,就麻溜地站起说了一通,理由嘛,与方才那个无异。
贺沉这顿饭吃得是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
黎若真只是笑笑,便让人坐下。
虾滑吃起来软嫩细腻,滑滑的,还省去了剥壳的麻烦,吃进嘴里,虾的香气弥漫开,渗入唇齿间,吃的众人那叫一个满足。
“这个,叫脆骨丸。”很快黎若真又端起一盘,各自扒拉进锅里,不自觉也咽了下口水,轻咳几声,道,“这是拿猪肉剁碎成泥,再混入鸡脆骨捏制而成的。满嘴的肉,吃起来不仅香,还十分有嚼劲,越吃越想吃。”
众人听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有人却着急问:“那这次是问什么?”
黎若真淡淡一笑:“先生衣裳上的墨水渍,是谁泼的?”
话音刚落,就听啪嗒一声。
黎若真紧皱起眉,二娃慌忙俯身去捡筷子,随后低着头站起,怯声道:“是我。”
“黎姑娘,这是误会。”贺沉忙放下筷子,冲她解释,“这是我在教小全功课时,不小心打翻了墨砚才留下的,他并无恶意。”
“当真?”
“千真万确!”贺沉正襟危坐,信誓旦旦保证道,“小全是课上最听话的一个学生了,他断然不会做这种事。”
闻此,黎若真面色才稍稍缓和。
“那你坐下吧。”
待丸子煮熟,她夹了颗到二娃碗里:“你若是还记得当初是如何向我保证的,那便是好的。”
“嗯!”二娃重重地点头,“谢谢真儿姐。”
随着一道道菜品下锅,黎若真将当初从余秀才口中所听过的恶行一一翻出,发现来来去去,不过也就那几个孩子像是打鼹鼠一样,起起坐坐,看得她一度语噎。
话尽时,视线扫过那一张张稚嫩的面孔,她丝毫没瞧见半点悔意,无奈摇了摇头。
“师长者,传道授业解惑。为学子者,当以心怀感激,尊师重道。欺辱师长者,学塾生事者,应先教改之。教之不改者,为以惩戒。轻者,入府衙关暇数日。重者,仗责关暇,驱逐出学,并罚钱以作学塾公用。”
黎若真顾自念叨完,丝毫不在意投来的一道道诧异视线,夹了根鱿鱼须,蘸着酱料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末了,饮口茶润润,淡定自若道:“既然你们都承认自己欺辱师长,学塾里生事了,那这事就好办。”
“正好,我已经让人去报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