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修听了,腆着脸一笑:“我也正奇怪,你说,你这么小的一个块头,怎么在人群里就这么显眼?”
跟他说话,黎若真方才难得生出的一丝窘迫,顷刻间也荡然无存。看着一脸为难的木匠大爷,索性破罐子破摔起来。
“大爷,他说的不错,那就是桌椅,我就是想画桌椅。您帮我也一并给准备了吧。”
“这个简单,包在我身上。”木匠大爷一口应下,当即就问,“那姑娘准备何时开工?我也好有个准备准备。”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尽快,当然,鉴于那些细要事,一切还需得您亲自安排。”
“成!我今日就开始着手准备。”
与木匠大爷将事情暂且谈妥,黎若真才转过身,对上那张覆满笑意的面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理也不理会,就大步走出铺子。
顾思修一惊:“真儿?”
许逸见状,凑上前,悄悄提了个醒:“少爷,您不是还担心黎姑娘气没消吗?那还是管住嘴为好,可千万别火上浇油了。”
“你!”顾思修登时瞪圆了凤眸,“胆子是真的大了,还敢教训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撂下一句狠话,便急匆匆追了出去。
许逸摇摇头微叹:“唉,忠言逆耳啊。”
顾思修几步追上,心虚地凑过去看她脸色:“真儿,你还生我气呢?我那日......都过了两日了,你要不消消气?”
“消气?怎么,顾公子还怕我生气?”黎若真没好气地哼了声,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我还以为顾公子是觊觎我什么东西,好准备把我活活给气死,好顺理成章地取来呢。”
“真儿别说笑,我怎么会觊觎你的东西。”他背起手,心晴愉快地跟着并排走,时而跟不耐烦地黎若真搭搭话,时而看看四周,“嗯?这条路......”
顾思修突然停下,拉住了黎若真,面色有些不悦:“你去学塾干什么?”
“三娘说,贺先生独自在学塾过年太可怜,所以让我邀请他明日去家里吃饭。”黎若真抽回手,一脸无奈,“一提到贺先生,你怎么老是阴着脸?你们有深仇大恨?”
“没有!”
顾思修满口应道,随即却开始埋怨:“独自过年怎么就可怜了?我当年为生意四处奔波,哪回不是独自过年?怎么就没人来可怜我了?”
“少爷,您没有独自过年啊,不是还有属下陪着您吗?”许逸在一旁听见立即纠正。
顾思修顿时脸色一黑,回头瞪了眼。
看着主仆二人互相干瞪着眼,黎若真被逗得发笑。正好也到了学塾,她停下:“到底是不是独自过年,你们二人继续争个输赢,我就先进去了。”
说罢,转身头也不回地入了学塾内。
昨日刚给学子们放假,又恰值过年,贺沉终于得了空,便将学塾里外清扫了一遍。待忙完,早已是精疲力竭,正锤着酸胀的胳膊正要坐下歇会儿,便透过镂花窗,见到一道娇俏的身影入了学塾。
当时心头一亮,欢喜地又再站起,朝那人迎了上去。
“黎姑娘,你来......顾公子也来了。”
贺沉面上的欢喜霎时就收了回去。
黎若真:“......?”
这两人果然还是有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