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潜是再没了睡意,他从不知晚月的心思,但是自己从来都不说话,晚月是总能明白自己。陈潜不确定,自己真的够资格让晚月觉得快乐吗?自己如今一穷二白,与阿千也只是尚且能果腹的地步,多是晚月帮助自己,若不是晚月,自己的画恐怕到如今也很难买的出去。很多时候,自己的衣物也都是晚月做的。若没有晚月,自己到了洛城会是什么境地呢?陈潜难以想象。
从来两心相悦便是两个人的事,相守一生是不是两情相悦就能做到的呢?
何况陈潜尚且不知,晚月是不是心悦与自己,或许只是自己深陷泥潭又不可自拔了呢。
陈潜怕,他怕泥潭总无意,却让落身之人不能自拔。
他从来都是这样不勇敢,怕失去、怕拥有、怕向前走的每一步。他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个懦弱的人,所以在遇到那样耀眼、那样明朗又勇敢的晚月时,总是被吸引。
陈潜看着天上的月亮,侯府虽是个是非之地,但那也是个很多人努力半辈子也进不了的地方。陈潜忽然觉得,若是自己还在侯府,定不会为日后的生计所困。但陈潜从小便是骄傲的,若是靠着侯府的路,自己才能给晚月幸福,他不愿意,晚月也定然瞧不上自己。
很快便入了半夜,山中的风变得凌冽起来,陈潜在马车外坐着也感觉到丝丝凉意。陈潜被一阵凉风吹得恢复了意识,撩开车帘查看晚月的情况。
此刻晚月睡得很沉,确实紧锁着眉头,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个团,陈潜摸了摸晚月的额头,发现被风吹得冰凉。陈潜立刻又摸了摸晚月的小臂,同样几乎是没了温度,陈潜想拿一件外衣给晚月盖上,却发现装衣服的包裹被晚月当做了枕头。
他试图挪动晚月,可还没一动她,晚月便说起了梦话,“时元...时元...我冷。”陈潜恼恨自己的愚蠢,早知道山中夜凉,如何没有想到提前拿出一件外衣来给晚月盖上呢?自己这样的体格尚且觉得有凉意,何况是晚月。
拿不出外衣陈潜没有了办法,又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真是关心则乱,这个时节穿的外衣尚且单薄,就算是拿出来又如何抵挡得住山间清凉的夜风。
无奈,陈潜咬了咬牙,走进了马车躺在晚月旁边。陈潜用自己的臂弯将晚月护住,晚月似乎感受到了暖意,翻了个身便向陈潜这边躺了过来,人在睡梦中总能找到温暖的地方,晚月一下就躺在了陈潜的怀中。
此时的陈潜已是烧红了脸,他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环住晚月,让晚月在自己的怀中不受凉风侵扰。
更要命的是晚月睡得舒服了,此时口中还迷迷糊糊地喊着“时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