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西川一年里温度最高的时候。
陈诺身体虚, 在家不开空调,穿长袖睡衣勉强说得过去。男孩竟然也穿了一身瞧着就很热的长袖长裤。
从头遮到脚,一点皮肤不漏,还是最吸热的黑色。
看得她都要跟着一起冒汗。
戚野接过汽水和纸巾, 草草擦了下额上的汗:“有点。”
其实是非常热。
在家有空调,出门毫无遮蔽。他一个男孩子不可能独自打遮阳伞,只能顶着当头烈日,一路走到公交站。
短袖短裤还好,长袖长裤套在身上,又闷又热, 走两步便出一身汗。
但没办法不穿。
因为身上的伤痕实在过于可怖, 手臂、小腿, 脖颈。所有露出来的部位, 几乎都能看见缝合后留下的疤痕。
暗红的,一道又一道,分外狰狞骇人。
“之前去做伤情鉴定,路上把人吓着了。”手里捏着橘子汽水,戚野轻描淡写, “穿个长袖遮一下。”
那天来回途中,去的时候吓哭两个小孩,回来吓哭四个。
陪戚从云过马路时,甚至还被热心执勤交警当成挟持视障人士的小混混,当街拦下来询问盘查。
男孩语气分外平淡,似乎只是在谈论一件和自己无关的小事。
许愿想起给他换药时的场景,心里像是有小针在扎:“天这么热,你就不要过来了呀,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回去。”
不带走被褥,中考结束,没有额外的课本。
需要收拾的只是一些许建丽给她买的衣服,还有去年过生日时,戚野他们送的礼物。
一个中号行李箱和一个书包足够装了。
戚野微微皱眉:“一定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