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把他看得透透的,还给他设了个局。
潭老重复了之前的问题:“你到底在着急什么?”
“先齐王在朝中留下了太多蛀虫,这些人以搅弄风云为目的,假以时日,必将大乱,陛下当下需要中原以最快的速度活过来,有能力与其兄长一战,否则等待北境狼王勾结先齐王南下,他的处境会很危险。”沈之屿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我不允许这个局面出现。”
“他危险,你就不危险了?你想过没有,狡兔死走狗烹,他现在花言巧语和你好,可能仅仅是因为你能帮他谋得天下,等那之后,你该如何?继续和他像现在这样?你愿意,他愿意吗?历代哪位皇帝不是一大家人?百年之后,皇位又由谁来坐?”
潭老苦口婆心,想要让沈之屿懂得回头是岸。
可沈之屿非但无动于衷,还轻飘飘地回道:“没想过,以后有心情再想。”
潭老再次:“……”
真想抡起拐杖再打一次。
“前辈,”沈之屿看向院子里忙里忙外地一群人,“我真的很累了,各退一步吧,您是我父亲的朋友,我不太希望彻底撕破脸皮强行让您办事,待事成之后,若我还能活着,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潭老讽刺道:“你还觉得没和我撕破脸皮?”
“当然没有。”沈之屿回过头,皮笑肉不笑道,“像我们这种人爱用的肮脏下贱手段,不到穷途末路,没胆子拿出来脏您的眼。”
烛光跳动,昏黄落在沈之屿的侧脸上,明暗分明。
那样子心惊动魄极了。
潭老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穷途末路”这四个字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