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扶萱的心脏缩了一下。

最是衣裳齐整、注重体面的郎君，现下却是浑身上下狼狈不堪。这么冷的天，他没穿大氅，还驱了那么久的车。

如此想着，她不免心中又软了些。

见她停在车辕处不动，谢湛若无其事地伸手牵她，“萱萱，下来罢。”

扶萱心中还憋着股气，不管谢湛伸出的手，自己扶着车厢厢壁，自顾自下了马车。

一落地，她人再次滞住。

他这是将她带到了鹤园！

见她眸中震惊，又似要折身而返，回马车打道回府，谢湛拦下她人，道：“天已晚了，风雪正盛，今日便在此歇息罢。”

他方才在车辕上已被凉风彻底吹清醒，冷静下来后，很是后悔今日失了分寸逼迫她。他心知今日不将扶萱安抚好，这个结过不去，扶萱只会更疏远他，这才将人带来了鹤园。

谢湛话落，扶萱受他影响，抬眼看了下天色。

正此时，下人上前来赶马车。

扶萱用宛若谢湛是陌生人的态度，冷声朝下人吩咐道：“将这位公子送去乌衣巷。”

无辜的下人不知所措，看了眼谢湛，又回眼看扶萱，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很是为难。

扶萱见状立刻火了，怒道：“我说的话是不是不作数了？到底谁是你的主子？”

说到此处，谢夫人当初在鹤园说的那些话涌出脑海，扶萱越想越气，自嘲似地讥笑道：“我怎忘了，你们，连着这个园子，全都是谢家赏给我的！他才是你们的主子！他说的话才作数……”

“萱萱，莫说了。”谢湛再听不下去她当着奴仆胡言乱语，打断她的话，“我走便是。”

扶萱也并非真要谢湛顶着这身湿透的衣衫回去，不过是气不过他方才那番威胁，这才气愤地赶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