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药先喝了罢。”扶萱推他胸脯,从谢湛怀中退出,将药盏递给他,若无其事地说话:“我听石清说了,你们十多日不曾歇息,这才相信梁大夫的话,你这只是太累了睡了过去。如今他们的首领拓跋邑身故的消息也已经传开了,禹将军说,按你的方式,接下来应是还要趁此进攻。我一个女子在此多有不便,明日起便去军医署帮忙,你也莫要挂念我,我会在营地好好呆着,待战事结束后我自会来找你。”
谢湛心不平气不和地看了一眼药盏,手臂丝毫不动。
他俯下眼,语气淡淡:“禹将军你相识?”
扶萱兴奋地回他:“他是我伯父的老下属啊!也算看着我们长大的。我还记得有人说过,当初去收复巴东郡、建平郡时除了我伯父和阿父,便是禹将军最为凶猛,是他领头将大周人往北足足赶退几百里呢!”
巴东郡、建平郡恰巧是端王的封地,对此事的功臣这般如数家珍,“有人说过”的“人”除了是那位端王陈恬,焉能是别人?
谢湛面色平静,眸底却戾气一闪,幽凉语气吩咐扶萱:“手臂抬不动,你喂。”
扶萱蹙眉,急声脱口而出:“你方才那么大力气!一个药盏能有多重,怎会抬不动?你这分明是故意折腾我。”
谢湛静静望她半天,轻笑一声,声音喑哑而魅惑:“哦,萱萱说的不错,正是方才揉太久,用完了力气,当下抬不动了。”
伴着口中带着钩子般的戏谑,郎君眼中不复平静,其间幽光跃动,黑亮地吓人,帐中因一来一往的对话春意逐步盎然,扰乱人心。
看到他俊容泛红,那眼神灼灼,盯视她身前,从脖颈一直肆无忌惮往下滑,反复流连,丝毫不掩饰其中的蠢蠢欲动,扶萱自忖失言,跟郎君比孟浪她只配甘拜下风,遂就即刻听命行事,拿起药匙舀上一匙药,往谢湛唇边递上去。
药匙才递到他唇边,就听谢湛又有吩咐:“我睡着的时候你怎么喂的,现在就怎么喂。”
扶萱呼吸一顿,尚来不及开口辩驳,又听谢湛状作吃亏地道:“趁人睡了偷亲了几日,每日在我耳边嘤嘤呜呜地哭,求着长珩哥哥快些醒来,如今吵醒了我,我如你所愿睁了眼,你就要赖账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