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被当面拆穿小心思,讪讪笑了笑,摆手道:“不敢不敢。”却没有挪步。

谢湛从他脸上收了目光,去画筒中取来画纸铺开,知他还留在原地,便顺嘴补了句:“我看你没有不敢的,方才不是连扶女郎的事都敢安排,胆子何时变地这般大了。”

见公子面色红润,还破天荒有了闲谈的势头,且提起了扶女郎,石清胆子一大,便搓着手,嘿嘿笑了两声,“哪有公子胆大,直接将人带进了你的马车。”

谢湛提笔的手停了停,剑眉微蹙起。

他今晚分寸失得就这么明显?明显到,竟连石清都察觉出不合适来了。

旋即,他低声似自言自语道:“今晚是我欠了考量。”

石清不以为然,反驳道:“准夫人早晚都要进门来的,别说用公子的马车,往后就是连公子的床榻,也得分她一……半……”

石清话没说完,便知晓自己失言,这话说地不仅无礼,还隐约透着不合规矩的孟浪。

眼见着谢湛要抬首教训他,石清脚底生烟,“唰溜”一下便逃窜而去。

可他跑再快,也快不过谢湛的动作。

随着一只狼毫的破风声,只听“嗷呜”一声惨叫,一身黑影便在听风苑里左右乱跑,若是眼神好一些的,还能看得见,那黑影是双手朝背后,十分没有形象地紧紧捂着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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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鸡鸣过,天色渐晓。

燃了半宿的烛火渐灭时,谢湛终于在五峰玉石上搁置下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