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扶萱立马泪眼婆娑,跪在扶以言身旁,捉住他的手,如往常撒娇那般,脸凑到他胳膊上,“您还好吗?”
“萱萱。”甫一开口,扶以言就哽塞住了喉咙。
他伸手抚了抚女儿的发髻,摇头道:“无事的,你莫担忧,回去与你阿母也好好说说。阿父行得正,定不会有事。”
扶萱郑重地点了点头,“阿父,待伯父回家,一切都会好的。”
扶以言犹豫了下。
若是害他的人顾忌到他的兄长,就不会使出这一招了,怕是……有人欲趁兄长不在京都,除他而后快罢。
这些担忧他自然不会给女儿讲,而是点头附和道:“自然是的。律法严明,大理寺行事公正,会替阿父洗清冤屈。”
这般话出口,果然,扶萱脸上的难受少了些,她勉强笑笑,复而想到他的病,又皱眉焦急问:“您的病……”
扶以言的旧疾乃是当年作战时留下的。
当年收复西蜀之战正值夏日。蜀地的成都郡,四面环山,中部成盆状,无风、当地又潮湿,夏季最是湿热。行至此地时,常日劳累加上气候不适,扶以言便遭了热气,轻微咳嗽转而染了肺疾,又因行军匆忙,未得以及时医治,这便留了隐患。
虽过去经年,却不时复发。且随着年纪愈大,将养上便更得用心。
这不,前几日贪凉,与几个侄儿辈泅水散暑气,冷热交替,一个没在意,又咳了起来,惹发了病。此时,在这潮湿闷热的狱中,怕是不知多么难捱。
见爱女担忧,扶以言宽慰道:“不碍事。”
此事一出,命不丢都是万幸,一点病痛已是微末之事了。
二人又言语了两刻钟,见谢湛一言不发立在牢门外,扶萱知晓其催促的意思,这才依依不舍地与扶以言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