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了什么事?

她提裙,挣脱谢湛的手,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马车奔去。

只那双颤抖的腿儿,在车辕旁的足凳上,堪堪踩了三次才踩实。

扶萱一言不发,面色苍白,马车在扶家大门甫一停下,她便冲进了门。

然而,等待她的,不再是高大雄伟的伯父张开双臂,待她扑向他。

而是,一樽冷沉沉的黑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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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谢家长子谢齐女儿的百日宴。

谢湛从大理寺回府,在听风苑换了常服,便去了设在橙园内的宴席处。

从这园子名字便可看得出,这园内遍值橙树。

六月,已过了“举酒橙花香”的春季,却未及“酒美蟹肥橙橘香”的秋,虽是青黄相接时,没有满树黄橙橙挂枝头,但也丝毫不影响今日这筵席的热闹不休。

见谢湛出现,谢齐夫人忙上前热情招呼道:“六郎回来了。”

要说这谢齐的夫人余氏,身份也算得上高贵,乃是余家大房、当今太保余良的嫡次女,皇后的亲侄女,也就是那已然木僵的余浩的堂姐。

还没等谢湛有所回应,那头,谢夫人便招手唤他:“六郎,到这儿来。”

谢湛闻声看了一眼,而后挨个与男宾客们打了招呼,这才走至谢夫人身旁坐下。

甫一落座,谢夫人就朝他介绍道:“这是你大嫂的堂妹余婧妍,将将从豫州搬回建康城,想必你未曾见过。”

豫州么?

谢湛眉尾轻抬,掀眸看了过去。

不得不说,皮相好看的男人,天生便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蛊惑力。

落日余晖中,他肤色瓷白,眸光深邃,鼻梁高挺,金光在他面上流连,使他如青山之玉,通身皆是莹润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