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他早心有猜想,又听得王子槿之言,已然知晓此事,但得了她这般并不反驳的答案,谢湛只有如处寒渊、扯心扯肺地疼。
想再问她对相看是否满意的话,在心间徘徊忖度半晌,仍旧滑下了嗓子眼。
何必为难自己?
她在水月楼上还曾抱怨过他“你就不能温柔些么”,由此可见,她是对温柔的郎君颇有好感的。
想及此,那份将她骗出来的喜悦顿时折了一半,心间跟破了个洞似的,河边的秋风直往里头灌。
他当她是在因伯父和父亲之事劳心焦思,本是预要待尘埃落定后,再与她谈两人私事,她倒好,这般快,便与旁人相看上了。
他颇有些自己护着的东西,不当心些,便被旁的狼叼走的感觉。
几番思量,谢湛不再打算藏掖。
他停下脚步,专注看扶萱,手中紧着自己的折扇,正色开口:“萱萱,彼时在戈阳郡你曾问我……”
“谢公子。”察觉到他要开始谈私事,扶萱蓦地打断他,“你若是没有关于我阿父案件的消息,还请莫要浪费我时间。”
风吹来,将她的发丝吹散,她眼中认真地看他,神色察觉不出期待,也看不出反感。
谢湛只读出“无感”二字。
罢了,既如此,便先搁置。
谢湛敛神静心,果真认真谈及正事:“我已亲自查了吏部档案,江喻、江乔二人的调任举荐,皆乃是南郡公。”
扶萱一惊,而后道:“回建康城后,我曾问过端王哥哥,可有与我伯父亲近的江姓之人,他说没有。既不亲近,且按先前你的调查结果,江乔乃是被我伯父逐出了百岳军,又怎会再次举荐江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