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不是扶炫所说的“年纪大的懂得疼人”。
姜晓虽身份不显,也是姜家尤为珍之爱之的女郎,不说要风得风,至少在往前十六载,从未如此屈辱过。
要问她这一刻想到了什么,她便是想到了祖母的耳提面命——
“世上男郎多薄情寡义,你若是真要求一颗永不变的真心么,那是镜花水月,短暂蒙蔽人心的而已。说到底,他们总归是要从你身上获得一些东西。”
“你若是也想从他们身上获得什么,金钱也好,权利也好,荣宠也罢,首先,你也得学会付出些什么。这世上啊,终究是逃不脱‘等量交换’四字的。”
“祖母给你这些册子,非是让你学会淫/秽,而是给你学出技能。你于深宫,你这身份带不了给你什么,你需得有别人无有的傍身之计。你有何优势呢?放地比旁人更开,看地比旁人更透,比旁人更豁得出去,这才是你的立身之本。”
等量交换,傍身之计,谋权谋利……
人已至此,她还能逃么?她本就学过,又怕什么?
想及此,姜晓拿出当初豁出去勾扶炫与她成事的勇气,抬起食指落在帝王跃跃欲试之处,铜铃般悦耳的嗓子冲穆安帝道:“妾还会许多别的,但只想与郎君独享。”
穆安帝凝视眼前光洁的娇俏女郎半晌,而后大笑出声,终是挥退众人,与她独处。
那日,姜晓并未使这位帝王失望。
直到旭日东升,帝王寝殿中通明的烛火始尽,消停后,年纪不复年轻的帝王凑到她耳朵旁,说他有了生机,姜晓便知,到底,这深深皇宫,终是有了她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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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贫瘠的一席之地,到底是不好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