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物证呈到上首,扶萱从容不迫地道:“从扶家施粥第一日,我们便按每日用度做了账册,并且连领粥人数也做了统计。每一日,我们都是按照从粮食库存中抽出一成熬出,因为我们希望,最少能帮大家度过十日难关。”
“第一日我们所有的粮食最少,熬出的就越稀。此后,隔三差五有粮来,存储量增加后,能用于烹饪的粮食便自然多些,熬出的粥,愈浓稠。此外,因每日到达的粮食不同,黍、粟、米、麦等皆有,故而熬出来的成分并不相同。”
“每一日熬出后,舀的第一勺率先留作了样品,便是以上碗中的。碗上且按舀出顺序写了数字。周少卿可派人查验核实,越往后的碗中物,越是新鲜。”
“除了账簿,还有一本册子,乃是每日大夫核查过粥品后,确认无虞并印章的记录。”
扶萱说完,心中升起哽咽。
潇哥哥说过,这还是往年伯父救灾施粥时用的一套方法,倒非是为了防范着被人陷害,而是留下物,若有朝一日谁人吃出问题,可随时给大夫查看便于救治。
道理大概是,如她不能碰动物毛发一样,有人不能吃麦子,有人不能吃粟米等,但或许他们自个并不知。
倒不成想,有朝一日,这些东西呈上公堂做了证据。
刘氏一听扶萱的话,心里“咯噔”一声,再看周少卿派人上前一一查看后,点头确认所言无误,便知大事不好了,自己怕是要搭进去了。
可七女郎早说过了,为了她那唯一的孙女的命,她最好是死也不要吐出半个不该说的字。
刘氏闭目,默叹一声哪能有她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