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常的一句话,却使张瑶怔了一下。
她不得不承认,这回相见,她从他身上看到了许多变化。就比如这迫切想要回去上值的心思,这在往前的王子槿身上,是绝不会出现的。他闲适恬淡惯了,在仕途之上,从来便没有野心。
似是听到了她的心声,王子槿缓声道:“如今我们独立门户,便是家小业微,我自然要亲手替我儿挣出家业。”
他往前是目光短浅,总以为凭借赫显家族蔽护,便可以安乐安稳地度过余生,可谁知被至亲至爱之人算计,被运命的大掌推到了风口浪尖,即使自我摧残也难挡他们的绝情,差一点便沦落到妻离子散的境地。
经历这一遭,他已是茅塞顿开。前二十载,他没有多少执念,唯一的夙愿便是娶到张瑶,而往后余生,他的目标也明确而简单,护住自己的妻小。
权势、钱势、名势,无论如何,他都要去占上一个。
听他再一次提及他与她是一家人的意思,张瑶心中异样再次涌起,这两日来,有意无意之间,他已经如此说了很多次。
心中微叹之后,张瑶轻声道:“霁之,我们已经和离了。我这次前来,是……”
迎着王子槿因她的话,由温情脉脉变为凄凄哀哀的目光,张瑶的话骤然一顿,后续的绝情话突地卡喉,当真说不下去。
她说这些话,本是既提醒对方,又警醒自己,两人已不能回去当初。
可她其实又心知肚明,她又不是个冲动的小女郎,若非对他心存希望,她怎可能留下他的骨肉,又踏出来见他的第一步?
王子槿侧头,闭目深吐一口气,回身后认真道:“不,我们并未和离,那张纸我早撕了,衙门那处尚未登记此事。若是你当真想和离,我也不为难,待我腿伤缓解,能离开这处时,我便陪你去。今日元辰,便先不说这些,先过节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