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扶炫尚不及弱冠,任那五兵尚书不过是半载不到,岂能代替扶以言管住数十万之军?
如此念头甫一闪过脑海,当即便有多位臣工出口劝诫。只穆安帝沉默不语,充耳不闻,执意留扶炫于当地主事,太医院太医照派,但掌军之人不另作更换。
散了朝后,见穆安帝与被他留下的大理寺寺卿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几家家主扯唇讽刺地笑了笑。
这位皇帝,说到底,是对别人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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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理寺后,谢湛叫来周曦同去了宗案室,找来扶以言中毒一案的案牍,以及太宁八年的疫病案牍递给他。
周曦双手接过,扫了一眼案牍要点,看到“扶以言”三字,霎时顿住神色,猛吸了口气。
除却周曦曾为扶萱哭三日那一档子事,谢湛对周曦这位手下有七满意,人任劳任怨,且灵活机灵,分析案件常独辟蹊径,是个能人。他本也鲜少会因私废公,好不容易得一干将臂膀,自是有意栽培。
可当下,真见他盯着扶以言三字一目不错,双目瞪成了铜铃,到底心中的郁涩又被他激了起来。
他冷眼扫向周曦,“怎的?相识之人?”
沉沉又威严的问话入耳,周曦心间打了个激灵,猛地回神,诚实回道:“这位扶将军与家父是有几分交情。”
谢湛面无表情地“嗯”一声,看着周曦白净的模样,暗暗咬了咬牙,而后不动声色地道:“你带人去一趟此次疫区郝城,目的有二,一是查病毒源头,查清是天灾还是人祸。其二,调查太医院派出的太医。仔细研读清楚这两个案子。”
才入大理寺两月,就得上峰委派如此重任,周曦大喜过望,感恩戴德地道:“属下一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