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萱吞咽了一下,压着声音问:“你来做什么?”
这样偷摸翻墙进旁人府中,夜闯香闺的事,这位素常骄矜,一身清风明月的郎君,到底是如何做得出来的!
谢湛伸手将她手中的床帐接过,娴熟无比地挂起帐钩,瞥了眼她肩头散下的乌丝,淡声:“我来,不做什么。”
扶萱一口气蓦地哽在喉中。
她问的是“做什么”么?问的是他为何大半夜闯她闺房!
见她眼中升起薄怒,谢湛及时解释道:“来送琴谱。”
扶萱一怔,而后偏头不看他,“我不需要。”
“我听过你弹,有几个地方尚且生疏,这曲谱本就是专门为你所作,收下后,你自然得弹会不是。”谢湛再道。
扶萱直想回怼他为何她得弹会,可转念一想,这般问话,岂不表明自己默认了他的话,收下了他赠来的曲子。
虽是、虽是委实不俗的一曲。
扶萱干脆缄口不语。
一脸气鼓鼓的娇憨模样引得谢湛心中软地一塌糊涂,他叹了口气,朝扶萱吐露心声:“萱萱,我自小学的是便是世家规矩,父亲决定以我接替家主之位后,更是要求我万事以家族利益为首任。你气我当初因利应下赐婚,后又因利要休妻另娶,这些我都认。但这些,都随婚约取消,全当作已过去了,可以么?往后,你我重新开始。我以一家家主的名义应你,定不让你往后受丝毫委屈。”
扶萱紧了紧攥着被衾的手指,暗自咬牙,刺他道:“既往之事要如何当雁过无痕?谢公子当真看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