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帝接过魏公公端来的参茶,沉吟片刻,蹙眉道:“那就去传罢。”
传话的人走后,魏公公低声道:“陛下,眼下都是戌时了,皇后殿下怎还传唤太子。”
穆安帝睨他一眼,“你个老东西,心知肚明的,还要我开口说出来?”
魏公公忙赔笑道:“老奴可不敢胡乱揣测。”
穆安帝叹道:“人各有命,天意难违。”
去年余氏怀小公主时体质便比常人弱,小公主还是早产,彼时陈太医令说并无大碍,将养一阵便是,直到林页上任新太医令,才查出其病入膏肓的症状。想必往前多次用药,早已伤了根本。
自禁足起,余氏便病体沉疴,此番再见太子,怕是要做出最后叮嘱了。
**
陈逾接到宫人传话后,匆忙赶至鸾坤宫。
一路上,他本是以为母后身子有异,一颗心高高悬着,到了鸾坤宫后,见他母后的精神似乎较之昨日更矍铄,这才深吐一口气,放下心来。
余皇后见一表人才的皇儿前来,脑中不受控制的回荡着方才姜淑仪与她说的那番话,难免悲从中来,仍旧不失光亮的双眸渐渐湿透。
“妾身可真是羡慕皇后,有个那么显赫的母家。妾身一介商女,除了点臭钱,可什么本事也没有,真遇到什么不测,便是被人草革将尸一裹,抛在那个犄角旮旯也无人知晓。皇后就不同了,余家家大业大,若皇后遭受委屈,怕是余太宰要与陛下闹翻天罢。”
“皇后莫怪妾身粗鄙,妾身是真心认为皇后福气好,膝下太子、皇子、公主皆有,太子殿下还是这大梁未来的皇帝呢。便是往后陛下百年后,太子继位,想必余太宰还能帮扶新帝,使新帝不用那般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