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抬起头,脸上满是冷笑:“试一试什么?”
墨麒咽了口口水,仿佛正在被私塾里最严格的老先生考教最难的问题:“活下来。”
“哈。”宫九冷冷地笑了一声,“只是试一试?”
墨麒一惊:“不是!是一定,一定会活下来。”他的理智已经彻底慌乱罢工,一张嘴全凭本能求生,“我还没有与你同赴南海之约——我不会死的。”
宫九心中仍是不能安定,和墨麒抠细节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墨唐的功力可不是墨麒在这里跟他许许诺,就能许没的。
墨麒不敢说,只能含糊道:“你到时候就知道了。”看宫九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墨麒飞快又岔了个话题,“先前送你的平安囊,去华雪池的时候记得带上。”
墨麒:“那是我绣的第一个香囊,从小绣到大,改了很多次,扎了很多次手,我的女红就是做这个香囊学会的。”
墨麒:“我去观里祈了三天三夜的平安,你一定记得带着。”
墨麒:“我……”
宫九一把捂住了已经沦落到疯狂卖惨的墨道长的嘴:“记得了。”
宫九和墨麒大眼瞪小眼地对视,过了一会,视线一飘,又道:“……对了,今天还没见你的拂尘。”
墨麒:“……”
宫九暗示不成,索性放弃,被子一掀,正大光明地赶人道:“把你拂尘拿来。”
于是,大冬天的,道长肃正着一张脸,惨兮兮地被赶出了温暖的被窝,吹着凉风去捡他进屋的时候不知道扔到哪的拂尘回来。
浮沉银雪在黑衣大氅下露出一个尖角。
墨麒伸手掀开黑衣大氅,正准备拿了拂尘好钻回被窝,刚一伸手,就愣住了。
宫九纳了老闷了,从被窝里探出头:“拿个拂尘,人没了?”
墨麒惊醒过来,随意披上大氅,拿起拂尘,走回床边,神色凝重地坐下,却是无心再战了。
“怎么了?”宫九撑起身子,探过来一看。
浮沉银雪原本题刻着“万事有浮沉,唯不尽银雪”的字,变了。
原本的墨黑大篆,变成了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像是被之前的高温灼烧揭露了真面。
宫九心中一惊,细看拂尘上的字:“海蜃化障迷,追及于始源。华宫三千万……”他皱了下眉头,“这难道……这难道是一首藏宝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