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目叩首,两行热泪簌簌滚落。

值得了,真的。

他本是来谋一份活计,结果在这块土地上一谋就是十年,他将自己的一家都带到了秦国,将自己待成了韩国的罪人,甚至可能是天下的罪人,而现在,他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一切的挣扎一切的折磨,所有的压力所有的负担,都在这一句话中化为热泪,郑国感觉自己一身的疲惫尽数散去,宛若新生。

赵政微微抬起头,遥遥对上吕安的目光,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

正如阿兄所说。

等待,是持有最大信任的冒险。

他的祖爷爷选择相信这个异国的水工,他的父亲选择相信那个异国的商人,而他,自然也会选择相信他觉得值得相信的人。

如果真的信错了人……

他微微阖眼,想到了那日在朝堂上被拖出去的赢姓族人歇斯底里的咒骂,唇角挂起了一抹桀骜的笑容。

那就信错。

就如父亲所说,他还年少,他赌得起,也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