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江浮来说这是一个过得很快的十年,他流过汗流过血,他努力往上爬,但他有时候也会有一瞬间的迷茫,这算是他身上最像个年轻人的地方。有时候太过注重终点,会忘了自己是为了什么这么拼命。

对连清来说呢,这是个漫长的十年,他待在书咖里,遇到过很多人。为鸡毛蒜皮吵架的夫妻,和家里闹矛盾离家出走的年轻人,下班路过歇脚的工作党,春心萌动犹豫要不要表白的青春期少年,或者只是来书咖坐一坐消磨时光的老人,指针在他身上转的很慢。

两三年前他送走了月牙,去年莉莉也告辞了。他守着书咖,也守着春夏秋冬,有时甚至觉得自己也已经苍老。

十年听起来这么长,在星际时代其实是如此短暂匆忙。

被关邑驱逐回家的江浮在第二天的雾气里回到了连清身边。

他可能坐的是最早的一艘飞船,天都没大亮就到了。

他解了锁悄无声息的进了连清的房间。

连清睡得正香,睡相还是这么差,原本应该是朝西睡的,现在已经转了九十度朝南睡着了。

他裹着被子缩成一团,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露出毛茸茸、乱糟糟的头顶。江浮怕他闷,把被子掖到他脖子下,发现连清右耳耳垂后边有颗艳丽的红痣。

他冰冷的手不小心碰到连清温热的皮肤,害得他瑟缩一下,又把脸埋到被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