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三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本就所剩无多的力气,再次抬头时,眼中的光彩散尽,颤抖的声音里似含乞求:“他没死,拜托你……让我见见他。”
第十一章
时隔三十多个小时再次闭上眼,周晋珩做了一个清醒梦。
所谓清醒梦,就是知道自己身处梦中,仍拥有自主意识。可即便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他也只能作为旁观者看着,不能动,不能说话,不能参与每一件事,哪怕其中有他曾经历的、真实发生过的。
他看见易晖蜷着身体坐在角落里,狭小bī仄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紧紧握着手机,过两分钟就点亮屏幕看时间,口中碎碎念地计算着什么。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整点,他匆匆往手心里呵一口热气,就忙不迭地点开拨号界面,拨打一个名为“老公”的电话。
绵长的嘟声转为急促,易晖一边听着,一边回想送他上山的那几个人说的话,他们说周少去找初恋情人去了,那人既漂亮又聪明还会画画,所以今晚肯定不会来了。
每回想一次,易晖的脸色就惨白一分,握着手机的手哆嗦不停,那头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梦中的周晋珩焦急不已,刚要上前抱住那具发抖的身体,画面忽而一转,来到S市中心一幢百货大楼下。
他看见自己和易晖并肩走在路上,那是三年前两家安排的相亲饭局之后,他们俩被长辈以“两个人好好聊聊”为由推出来散步。
易晖脸红得不自然,走得也很慢,明明紧张得要命,还在拼命找话题:“你、你喜欢画画吗?”
双手插兜的周晋珩还是少年人混不吝的模样,他不耐烦地皱眉,想起那个为了学画画离开自己的初恋,语气便好不起来:“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