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就着江月辉的手指抬起来指了指白秋令,“当时一战成名的人之一。”
“师父从未提起过。”白秋令细细回想在云隐山上的十几年,司言从未向他提起过这件事,从来他也都以为司言是一个不问世事的清修之人。
凌君看江月辉指尖滴下的血慢慢变得鲜红,把他手腕拎在手中用白布擦了擦,道:“好了,毒解干净了。”他站起身活动活动肩背,手背在身后踱了几步,悠悠道:“单三元如果和天云教有关系,那事情就很复杂了,天云教被中原驱逐之后一直蛰伏塞外,这几年不知道又有多少高手出世,你们不管是 要去报仇还是要去救人,都凶险万分。”
“天云教为何与中原各门派起冲突?”江月辉问。
房间里突然变得安静,江眠细心地给江月辉包扎手指,丝毫没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几道目光,他包扎好过后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妥帖了又道:“以后不许再做那样危险的事,这次多亏了凌谷主,你要好好谢谢人家,等我们回家之后你要与爹好好说,要认真地认个错。”
“看江少主这意思,是要把这小子领回家了?”唐昀站起来,嗤笑一声又道:“碧心门抚养阿月十七年,凭楼阁改日必定备上厚礼相谢,只不过这人嘛......就不用回去了。”
白秋令皱眉,心道这人今天怎么如此阴阳怪气,倒像是真的要做那棒打鸳鸯的“大棒”?
江眠语塞,他不由得紧紧握住了江月辉的手,看那样子是真的担心唐昀将这人直接“抢走”了。江月辉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江眠镇定片刻,终于道:“阁主,阿月重伤离家,家父定是万分担心,还请阁主通融一段时间,让我带阿月回家给父亲瞧一瞧。”
凌君左右看一眼身边的四个人,顿觉无趣,起身拉了司徒念君的手,声音懒散道:“哎呀...你们唐家和江家的家务事我就不参与了,——对了,这花房后面有一处暖池,这小子毒虽清了,但还是可以去泡一泡,把体内残留的寒气泡出去。”
“谢谷主。”江眠一直将凌君送出门去,几步转回江月辉身边,想了想,问他:“阿月,你可愿意再与我回家一趟?”
别说和江眠回家一趟,他原就不想跟自己这个刚相认的哥哥一道,想也不想就要一口应下,不料却被唐昀一手拿着扇子轻轻推开了。
唐昀挡在两人中间,扇子在手中来回地敲,“少主,江门主这些年分明有这样多机会把阿月送回给我,但一直也没这样做,甚至书信都未有一封,若不是因为我重查当年之事,恐怕还要被蒙在鼓里,这辈子也不会知道我有个弟弟尚在人间,更无法给已逝地双亲一个交代。”
江眠抿唇沉默着,江月辉却是待不住了,他害怕一向好说话的江眠真的就把自己这样“拱手”让了出去,脑子一热伸手就推开了面前的唐昀,急道:“哥你说话啊!我——”
他这几个字大概是彻底激怒了唐昀,江眠动动嘴来不及说话,他便被唐昀一手抓了手腕拉到一边呵斥道:“若是我这些年明知你的存在故意不去寻你,你怪唐家不顾你生死我无话可说!眼下你已经知道自己身上流的是唐家的血,不问父母长姐为何枉死,不问自己家在何处,我救了你的命你回头就要和这个姓江的回西域——开口是哥闭口也是哥,你——”
江月辉完全怔住了,被唐昀掐住的手腕也不知道疼,看着面前这个怒气冲天的陌生的哥哥,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