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菱花镜我要了。”黎漠垂眸瞧了一眼铜镜,抬眸淡淡道。
卖铜镜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穿着棕褐色短褂,伸出三根粗手指,唾沫横飞,嗓门极大,“公子好眼力啊,这枚铜镜可是上品中的上品,实乃上上品。起码得三两银子。”
黎漠从袖袋里拿出银子递给男人,然后将菱花镜小心用手帕包好贴身放好,这才抬脚继续朝北面逛游。
待他平复下心情重新回到客栈时,一手提着松花糕,一手提着梅子蜜饯,颇有被妻子揪着出去狂购之态。
宋归趴在门口敛声屏气待了近一个时辰,昏昏欲睡,上下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终于听到了黎漠熟悉的脚步声。
她顿时清醒,手忙脚乱地飞速闪到屏风后边,将身上披着的外衫胡乱一扯,扔到地上,抬脚便跨进了已经凉了的沐浴桶中。
黎漠走至门前时,眉间微跳,心底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感,他顿了顿脚步,推门进去,将手上提着的东西一一放在桌上,唤道:“婉窈,我我买了点心,你尝尝好不好吃。”
宋归死掐手心憋笑,抬起右手撩了撩沐浴桶里的水,故意将水声拨拉得很响。只听外头木椅“格拉”一声,估计是给黎漠捏坏了。
黎漠右手紧紧攥着木椅,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面颊上浮起一层薄红,目光根本不敢往水声传来的方向看。
宋归轻咳一声,故作平常样道:“你回来啦,等我一下,我在沐洗。”
好半天,黎漠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他咬了咬牙,将语气压到平稳,“你熏沐为何不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