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益在一旁听到这句时心中打了个颤,他心想完了,刚要伸手去捂云既明的嘴,奈何他的手速还是快不过自家主子那张嘴——
“他是个偷心贼,他偷走了我的心。”云既明说着轻声叹气,模样甚是可怜。
“......”
“......”
不只在场所有人,就连楚心乐都稍微怔愣才回神,难怪邢清章将临安的事说的模糊,原来是情伤。
楚心乐今晚便没再回奉天,奉天有霍刚守着也算放心,他将云既明一行人安排在楚府别院中,自己却迟迟睡不着,他披上大氅推开房门,尘凡在屋顶上守夜,听见声音便下来,就这功夫,自家主子已经转悠到那小片梅花林中去了。
梅花味香却淡,沁人心脾的同时又夹杂着一股凉意,楚心乐上次来的时候还只是骨朵儿,没想到这一个多月的功夫,便都已经开了花。
尘凡跟在楚心乐身后,见他步子缓慢地走在前,细长的手指不停地流连在梅花树枝间。
“外面冷,主子身子骨还没好利索,这样......”尘凡好心的劝,却被楚心乐打断。
“九原很难看见这些桃花,也很难闻到花香。”楚心乐折断一株花枝,将上面的花瓣一朵朵摘下放入掌心,声音越发轻柔:“硝烟战火的味道太刺鼻了,我想让伯鸾闻闻花香。”
这封信是尘凡亲自送过去的,当时的邢雁鸿才得知胡特偷袭琴川,可他走不开,焦急之际便收到楚心乐的信。
他忙了整整五日,马不停蹄,终于可以歇在帐篷里,他坐在楚心乐睡过的那张榻上,一遍遍认真仔细地看易安的信。
见信如吾,展信开颜。
伯鸾今日安否?乐一切尚安,今夜幸闻桃花,想与伯鸾一同享之。别后月余,殊深驰系,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唯伯鸾抱才可舒缓。闻香如闻我。
妻书。
仅是短短几行字,就能让邢雁鸿一瞬间兴奋起来,他猛地躺在榻上,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声,念着念着就笑了,把信捂在怀里,仿佛楚心乐就在他怀中,在他耳边勾着他的魂说:“闻香如闻我,伯鸾,闻我。”
这段时日的疲惫被这封信一扫而光,他在幽深寂静的夜里轻笑,又在漆黑沉默的帐里无声哽咽,一个月来的辛苦劳累在这一刻全部化为灰烬,他的动力来源于楚心乐,他的内心全是楚心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