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清章饮下的酒便是他坦然的决心,喝下酒,便安稳地坐下。
云既明这才发现,他的善渊似乎变了,看上去毫无变化,从前什么模样现在也是什么模样,但是要比从前更瘦了,你对他好,他就会千万倍的还给你。
唯一不同的是,他再也不会在自己面前无措地揉红耳垂了。
楚心乐还在想该如何告诉邢清章就在奉天这件事,可酒过三巡后,邢清章不胜酒力,便要回屋歇息,楚心乐便让平安去照顾他,云既明喝得也多,钱益便将他也扶进客房去。
刘台牛喝得酒不多,生怕琴川再被偷袭,吃过饭后便连夜赶回去。
霍刚还在陪楚心乐等,可霍雾毕竟还小,霍刚年纪也大,二人一到时辰就困,全然没有要守岁的习惯,楚心乐便将他们二人劝回房,整个诺大的前堂饭桌上,只剩楚心乐和尘凡。
尘凡陪在楚心乐身旁,也被楚心乐给劝走,今年的除夕比去年冷清太多,他们从汝南那座无形牢狱中逃出来,却没有任何欣喜之感,没了青竹玉莲,少了施郝铭,缺的人明明不多,可却那么叫人挂念。
房中的烛火忽明忽灭,外面本来已经沉寂的烟花爆竹又响起来,看来已经子时了。
楚心乐端正地坐着,桌上的菜几乎都没碰过,可楚心乐只吃那条清蒸鱼,他从前最烦挑刺,最恶鱼腥味,可现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习惯。
他正专心挑刺,身前的盘子却被拿走,楚心乐顺着手望过去,瞧见邢雁鸿风尘仆仆地坐在自己身旁,肩上落着一层霜,双手冻得发红。
邢雁鸿将刺挑出来,把白嫩的鱼肉放进一张干净的盘中放在楚心乐身前,楚心乐吃完之后,才带些怨气问:“怎么来的那么晚?”
“九原那边走不开身,”邢雁鸿将鱼全部挑完,这才去吃些别的菜填肚子:“保不准胡特还会攻过来。”
楚心乐给他夹菜,虽然菜有些凉,但见他吃得狼吞虎咽倒也算欣慰。
“那何时走?”楚心乐问。
邢雁鸿扒了口米饭,停顿片刻,边扒米饭边说:“吃完饭。”
楚心乐点点头,还是没停下往邢雁鸿碗里夹菜的手,说出的话中有私心,但也有关怀:“吃慢点,当心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