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阳一惊，没想到顾劭昀不好糊弄，只得苦着脸，吞吞吐吐道：“顾、顾先生，其实……”

“其实小世界分很多种。那些机器选中的自动加载剧情、生成故事的，是一些未成型的小世界，是不受保护的……所以……”

所以顾劭昀要不是幸好在一个完整的、已成型的小世界里，他就真的会被机器控制、被洗脑、被加载错误记忆……去走剧情了？

顾劭昀登时气得一佛出窍、二佛要升天，他磨了磨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这么说，我还要感谢自己很幸运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濮阳阳哇的一声哭出来，“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因为未成型的小世界里那些人也没有自我意识，所以……所以是不算侵害他们的……”

有人会因为踩到一根草道歉吗？不会的。有人会因为砍了一棵树道歉吗？也不会的。所以草和树没权利去抱怨，因为它们连疼痛都感知不到。

顾劭昀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他没好气道：“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弥补你的错误？”

濮阳阳又是一个鞠躬，带着哭声道：“真的非常对不起，顾先生。现在我已经把机器返给厂家专业人员，让他们帮忙处理了。但是……”

一听到这个但是，顾劭昀立刻有不好的预感，“但是什么？”

“但是……”濮阳阳支支吾吾道：“但是他们说，暂时没办法完全撤走剧情。”

“可能的话，他们建议……建议您……走完剧情……”

“这样，就能……自动脱离了……”

顾劭昀：“……”

……他要缓缓，真的，不然可能会气得当场爆炸。

濮阳阳见他脸色不好，啪嗒啪嗒掉眼泪，真的哭了，“对不起，顾先生。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因为机器是二手的，又过了保修期，厂家那边不肯负责，说不是他们的过错。如果这件事不能妥善解决，我就要被起诉了……呜呜呜……我不想进监狱……”

“我……我还有助学贷款没还完……”

她也是好惨，没想到这种事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发现的时候，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强撑着去找厂家协商的。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能站出来承担责任，就已经很有勇气了。

顾劭昀叹了口气，“你确定走完剧情就有用？”

濮阳阳听他口气松动，忙不迭点头，“是的，我确定。因为剧情设定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总要有个结局，无论好坏。只要结局了，故事也就结束了，剧情也就无法继续干扰您的正常生活了。”

“可以的话，我……我会力所能及，给您补偿的！”

“但是……”顾劭昀还有点犹豫，心里打鼓，“你知道现在剧情变成什么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