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道:“母后别担心,血在拿给太医时,就已经换了,送去给他煎药的是一滴鸡血。”
叶卿和太后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外边有宫人禀报,说禁卫军统领王荆求见。
萧珏看了二人一眼:“鱼很快就要落网了。”
言罢便出了内殿。
叶卿留在里边陪太后说话,太后拍着她的手道:“是不是觉着这宫里就没有一天是安生的?”
叶卿的确是有些这样的感慨,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太后便说了句:“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皇宫若是安生了,它就不是让那么多人丧命的富贵窝了。天底下人人都知晓这里是权力的巅峰,也知晓它黄金的躯壳下,白骨累累,但还是有人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来。你想安生,可总有人不得安生。”
太后看着叶卿,像是在看多年前的那个自己,再开口时,不免多了几分怅然和苦涩:“你比哀家命好,哀家当年进宫,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早些年妃嫔们都没儿子的时候,哀家还能压得住她们。后来一个个都生下了皇子,哪个都恨不得爬到哀家头上去。先帝啊……他就等着哀家求他,求他给哀家一个孩子,哀家偏不!”
说道后面,她语气又强硬了起来,仿佛是先帝和那些死去的妃嫔都站在她跟前一般,她冷笑几声:“哀家膝下无子又如何,她们一个个都比哀家死得早!”
“母后。”叶卿用力握了握太后的手。
太后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痕:“皇帝如今独宠你,后妃们也都谨守本分,你切莫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你如今还年轻罢了,等你年老色衰,但每隔三年一选秀,你不年轻了,总有比你年轻比你貌美的女子出现在他身边。那时不管他对你多好,但总有一部分是要被其他妃子分走的。那时候你最大的敌人就不是年轻貌美的妃子们了,而是你的嫉妒。孩子,从前姑母告诉你,要把握住男人的心。但现在,姑母得教你,当男人放在你这里的心被别人分走了,你得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