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向后倾了倾身体,搪塞道:“下官身份低微,皇太侄不宜做这等事。”
“你与本王已是过命之交,不必再讲究何君臣之礼。”席景宥执意握上了露在她体外的半截弩箭,眼角残留的海水与泪渍熠动着浅光,“会有些痛,但必须拔出来,否则有生命危险的。”
吉琅樱咬了咬牙根,默许了席景宥的靠近。
“阿鹰,你最喜欢吃何食物?”席景宥突然询问,想要转移吉琅樱的注意力,好让她不那么恐惧。
“桂花糖......”吉琅樱的话音未落,肩前原本隐隐的痛处变地尖锐且剧烈,涌出的鲜血与先前凝固的血液融合。
她紧锁起眉头,倒吸了一口凉气,虚弱道:“桂花糖糕。”
“本王记下了。”席景宥长呼出一口气,放松下紧绷的身体。
他看着鲜血淋漓的锋利箭头,心中信念更加坚决。
百姓生灵涂炭,卷进皇权斗争的人都历经磨难与艰苦。
他再不忍心这无休无止的伤亡,暗自决心要成为利民安国的好帝君。
“嘭”地一声,海面漾起一朵水花。
席景宥将弩箭丢入海水,又从腰间拿出一小金砂瓶。
“这是何物?”吉琅樱稍有好奇地歪了下脖颈。
“这是本王随身携带的金创药膏。”席景宥用嘴扯下袖口绸带,仔细地拧干了绸带中的海水,将半瓶药膏都抹了上去。
吉琅樱看着他认真的动作,不禁想起曾和言翊的对话——
“你在变戏法吗?怎么轻易就能拿出郎中才有的物品。”
“我是混迹市井的恶俗小厮,少不了打打杀杀,随身携带这些是为了保命。”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随身携带药物了呢?
好像是和父亲重逢的那一天,她垂眸回忆着。
原本以为在言翊称王后,能暂时脱离过上安稳生活。
可如今她才明白,国家一日不安稳,她的生活也就不可能安稳。
就像父亲说的,先有国才有家。
思绪游离期间,席景宥已将涂有药膏的绸带绑遮上了她的伤口。
虽然隔着衣物,但吉琅樱还是感受到了药膏的作用,丝丝清凉渗透进皮肤,疼痛逐渐缓解了不少。
她看着席景宥系的专属于禹国习俗的单结,心中不免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