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声音疑惑而又轻柔,就好似清脆的黄鹂鸟在啼鸣般,带着几分深入骨髓般的温和以及柔软,不过她说出口的话却又是阴毒无比,几乎是叫人不寒而栗。

“按理说落在他眼睛上的那毒此时应当是把他腐蚀得半点骨头渣子都不剩下,这个时候的他早就应该死了,却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活得好好的,眼睛也治好了。”

“若不是他体内的力量不稳、继而泄露出自己的气息,我或许还真是找不到他。”

这女人才说完话以后便又是有人急促的接了话头,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焦躁不安,带着几分坐立难安的紧张。

“娘,咱们为何还要大费周章的将他抓回云雾山,若是他还活着,这云雾山的众人便是永远都看不见我的身影,为何不一劳永逸的直接把他给杀了?”

“傻孩子,别着急。”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身体中只有他的一半血液,当初若不是那个女人突然冲进来打断了我们的施法,此时的你早已经是与他换了全部的血脉,这样也就不会有灵力不稳以及身体虚弱等等毛病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女人说话的口吻带着几分恨意,但随即她又是可以放缓了自己说话的声音,哄着身边的青年:

“这回我费尽心思的把他抓回来,为的就是补全你剩下的血脉,我的儿,这样以后你不仅不用遭受那些换血后遗症所带来的痛苦,而且在修炼上肯定会日进千里。”

“届时云雾山上的众人只有瞻仰你的份。”

“待到我们将他剩下的血脉换给你以后,届时你想要杀了他、又或者是折磨他都是由你自己说了算。”

“娘,这可是您说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就等着虞沈寒把他身体里剩下的血脉换给你吧。”

耳边传来了亲昵的谈笑声以及细碎的絮语,虞沈寒勉强的抬了抬手指头,却是感觉自己手腕以及脚腕的地方都无比的沉重,一动甚至还有叮当的轻响声。

体内的灵力似乎也被束缚住了。

那是——

缚仙索。

自己的好父亲不仅亲自下凡把他捉拿回了仙界,而且还用缚仙索把他的手脚用力的锁住、为的就是担心自己伤到他那个宝贝儿子虞玺,这可真是莫大的讽刺。

而此时龙主的正妻在害死了他娘以后,竟然又是光明正大的打起了他身体中血脉的主意,甚至还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毫不避讳的把她全部的谋划给说出口。

她并不担心虞沈寒说出去。

因为现如今云雾山上上下下几乎是没有人愿意把虞沈寒当回事。

也不会有人帮他。

此时的虞沈寒不过是刀俎上的那块鱼肉,只能任人宰割罢了。

虞玺的母亲不喜这间屋子里浑浊的血腥味,在与虞玺说了那番话以后便是娉娉袅袅的离开了,原本虞玺也想走,但是瞧见了虞沈寒的细微动静以后,他又是改变了主意。

“虞沈寒。”

虞玺居高临下的看着虞沈寒,脸上带着几分痛快以及扭曲的笑意,“从前的你被云雾山上的所有人仰望,然而现如今的你却早已经是被人众人淡忘、也被从前你不屑一顾的我踩在脚底下,你是不是从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

“瞧瞧你现在这幅狼狈至极的模样,你的身上哪里有我们龙族的高贵呢?”

虞沈寒艰难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他面色平静的看向面前依旧在张狂大笑的虞玺,目光淡漠,似乎是在看着什么可笑的跳梁小丑般,这样的目光却是刺痛了虞玺敏感的自尊心,叫他更是怒火中烧。

“你在得意什么?”

虞玺毫不犹豫的踹了一脚虞沈寒,看着虞沈寒捂着腹部不停地咳嗽,他的唇角拉出一抹愉悦而又痛快的弧度,“父亲从未把你当他的儿子看过,而你那个从小打你打到大的娘也被父亲亲手杀死了,现如今云雾山的女主人是我的娘亲,而你什么都不是!”

似乎是觉得这并不能完全刺激到虞沈寒,虞玺又是说道,“你被你娘送入凡间以后成为了凡人,你以为你所遭遇到的那些痛苦的事情 全部都是偶然吗?”

“虽说仙界不可随意的干涉凡间的事情,但是我娘却是用了入梦的手段向那些心有恶念的人下了暗示,放大了他们心中对你的恶念,那神医、还有柳家的那两个凡人他们所做出的事情都是我们故意设下的!”